钱,你要是看着我碍眼,那我就走了。”
沐浩倡笑了一声:“呦,看不出来还挺有性格的,你这是看不起我了?”
文世和干咳一声:“黎青,沐二少给你钱你就接着,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黎青能够感觉到他话里面的不耐烦,他简直觉得无地自容,但还是不得不弯下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张一张地把钱捡起来。
沐嘉树能够感觉到沐浩倡偷偷看了自己一眼,他一猜就是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故意通过为难黎青来跟自己抬杠。
沐嘉树也懒得理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拿着卫洵递给自己的杯子,慢慢啜了一口。
有一张钱落到了他的椅子底下,黎青原本不想捡,比起钱来说,他更想要的是体面,可是看了看沐浩倡的脸色,他很聪明的意识到,如果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识相,一定会得到更多的羞辱。
他缓缓走到沐嘉树跟前,匍匐下/身体,伸长手臂,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态去够那张钱。
卫洵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沐嘉树倒是依旧稳若泰山,闲适的坐在椅子上。
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沈树,重生之后也没梦见过他,对于这个兄弟的了解仅限于通过他人的言谈,不过在此时此刻,沐嘉树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恍惚中,他好像看见了当年的沈树,被在黎青怂恿下的文世和打断了双腿,一点点爬着向那片破旧的楼区挪去,却怎么挪都挪不到。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按在粗粝的地面上,双腿剧痛,身上的力气快要耗尽了,心中都是绝望。
“小树?小树?”
沐嘉树猛然回过神来,叫他的是卫洵,连沐浩倡都凑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沉声道:“你怎么了?”
卫洵顾不得发表对于他抢话的不满,担心地按着沐嘉树的肩膀:“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吗?”
虽然对于沐嘉树没有多么关切,但毕竟和他们坐在一起,卫洵跟沐浩倡都是这样的反应,陈子哲也不好不表态,连忙也凑过来表示关心,正好刚刚够到钱的黎青挡了他的路,被陈子哲不耐烦地一脚踹开,骂了一句:“滚一边去。”
黎青的身影似乎和脑海中的沈树有了一瞬间的重合,心中有点酸楚,又有点痛快,更多的则是一种放下心头大石般的释然,但那并不是沐嘉树的情绪。
沈树对于黎青,或许真的是爱过,后来也是真的不爱了。
所以那句挺有名的话怎么说来着,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或者其实有的时候可能也不是报应,一个人心术不正,平日行为有差,众叛亲离也是早晚的事。
沐嘉树没再搭理黎青,温文尔雅地冲着三个人笑了笑,解释道:“我没事,就是这屋子里人多,实在是有点太闷了,刚才一时头晕。”
卫洵心疼道:“谁让你早饭就吃那么一点,我看肯定是低血糖。”
他这话一说,被沐浩倡和陈子哲同时盯了一眼。
沐嘉树一笑起身,拨开卫洵的手:“胡说,我哪有那么不济事,出去透透气就好了,正好我也想找匹马遛两圈。”
他回头看卫洵:“走吗?”
卫洵想都没想,立刻道:“走,正好我也闷了,我陪你去。”
沐嘉树向着沐浩倡和陈子哲略一颔首,和卫洵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黎青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叫了一声:“沈树!”
沐嘉树头也没回,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直接出门去了。
出门之后被迎面而来的凉风一吹,胸襟果然为之一畅,沐嘉树本来想先去骑马,卫洵却死拉活拽地逼着他吃早饭,沐嘉树没办法,两个人就顺着马场的侧门出去了。
这里的建筑十分复古,出了侧门就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斜街,两面都是各式各样的小馆子,店面不大,看起来却格外干净,向外面腾腾地冒着白气,沐嘉树本来没有食欲,走了两步倒是真的饿了。
卫洵说:“你想吃什么?米线好不好?”
沐嘉树看了他一眼,反倒嗤地一声笑了:“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干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
卫洵一看他笑,也立刻高兴了,握住他的手:“我怕你还生气。”
沐嘉树干咳一声:“走吧,吃米线去。”
小店里的米线的确做的不错,端上来的时候碗里看上去好像连一点热气都没有,配碟里薄薄的rou片鱼丸扔进汤里,却一下子就烫熟了,没吃两口,两个人额角上都有了汗。
上午的阳光从一格格的窗户里面斜映进来,把沐嘉树的脸映出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卫洵看着他笑了,自己也顾不上吃,拿着纸巾给沐嘉树擦了擦汗。
沐嘉树把碗一推,自己将纸巾接过来:“吃不了了。”
卫洵道:“那我也不吃了,我陪你去骑马……”
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在他后面说:“咦,卫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