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到里头去后,先是一片很空很空的广场,一眼望到尽头。中山王府的堂屋矗立在人的视线中,红墙金瓦,富贵荣华。
“帝君请!”姿态恭敬的将暮染迎入到大厅里头去,君魁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堆满笑意。
一旁的中山王妃也靠近过来,热络的拉着暮染的手,笑盈盈的道,
“帝君车马劳顿的,想必辛苦了。来,堂中早已备了茶水跟糕点,先填填肚子,等到晚上还有宴席跟歌舞。眼下雁北局势不好,自是不能与京中相比,帝君莫要嫌弃才是。”
中山王妃木氏这话说的非常得体,滴水不漏。好的坏的,倒是让她说了个尽。暮染不与多加理会,只是礼貌的朝着木氏颔了颔首,
“皇婶见外了,本君此番前来,便是解决雁北当前困局。百姓受苦,我们这些为君的,哪里有什么心思。只恨不得,与百姓同甘共苦呢。”
“是是是,帝君心怀天下,怜悯百姓。当真乃是我雪国百姓之福呢。”在暮染的话落后,木氏急忙点头应是,附和着暮染的话。
说说笑笑的,就入到客厅中。暮染被迎上主位,中山王君魁就坐在暮染身侧。可是席间,君魁与暮染并没有多余的话语,反而是中山王妃木氏,闲话比较多。从入门开始,就一直说个不停。
“帝君且尝尝这茶,这茶虽然算不得什么好茶,可乃是雁北的土茶。入口极苦,可会慢慢变甜。俗称回甘。”亲自端起一旁木案上的茶盏,木氏端到暮染跟前,说道。
暮染不好推脱,接过茶盏后拿开盖子,小呷一口。
还真如木氏所说的,入口尤为苦涩。但在那阵苦涩过后,慢慢有甘甜充斥在喉咙间,当真当的起回甘那一词。
连连喝下好几口,直到茶碗都见底了,暮染才是将茶碗放回到案上。看了一眼君魁,又是看了一眼木氏,缓缓开口,
“雁北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就连茶水都如此的不同凡响。让本君,眼界大开。”
“帝君见笑了,也就有些粗鄙之物,入不得帝君法眼。更是,当不得帝君如此夸奖呢。”被暮染一夸,木氏似乎甚是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客套的回着暮染的话。
几轮下来,都是木氏在与暮染说话,君魁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
暮染觉得有些奇怪,遂尔问,
“皇叔为何沉默不言?”
“微臣心中有愧呀。”听到暮染询问自己,君魁才是慢慢仰起头来,看向暮染。落满岁月沧桑的国字脸上,尽是一副愧疚之色,痛心疾首在他面上勾勒成画。若是不仔细看来,还真是容易动容。
“皇叔何必如此呢。”暮染最是见不得别人做戏,强忍着心底的不适应,配合着君魁,
“天灾也是难以避免的,皇叔已经尽力,本君是知道。如若不然,本君也不会亲自到雁北来。与皇叔及雁北百姓,共渡难关。”话到最后时,暮染的声音生生加重几分。
传入到君魁耳中,他唇角撇开的笑意,越发尴尬,
“正是帝君爱重,微臣才是越发的有愧。先王爱重,才将雁北赐给微臣,可微臣辜负了先王,辜负了帝君呀。”说着,君魁从自己位置上下来,竟然“噗通”一声,跪在暮染跟前。
不得已,暮染只能一同起身,将君魁给扶起来,柔声劝着,
“这是人力不可阻挡之事,想来皇叔心中也是尤为难过的。即便是历代先王在天之灵,也是能够明白皇叔难处的。眼下,唯有我们一家人同心协力,方能渡过难过。”
“是呀,王爷,帝君所言甚是呢。”一旁的木氏也移步过来,与暮染一道,将君魁给扶起来。
让暮染奇怪的是,由始至终,站在一旁的中山王侧妃皆是一动不动的。哪怕是君魁跪下,她亦是木然的站在原地。尽管隔着轻纱帷帽,暮染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是仍旧可以从周围的气氛中,感受她的那份漠不关心。
正寻思着,木氏又将自己的几个儿子喊入内来,一一给暮染见了礼。折腾完后,已经到入暮时分。
君魁自然是备下宴席的,就设在水阁上。
春天的夜里,清风徐来,水阁上缠绕的纱幔被风一撩,胡乱的飞舞起来,那撩开的弧度在四周点亮的灯火中,尤为轻盈。
没有喊上很多人,今晚的宴席上,只要君魁一家及暮染一行。不过桌上的也菜肴,也是尤为丰富的。但是让暮染奇怪的是,从入宴之后,就不见了跟在君魁身旁的侧妃。
直到落座,也不见她的人影。
暮染心中好奇,君魁在手下的声音,已经慢慢传来,
“雁北莽荒之地,劣酒薄菜的,帝君莫要嫌弃才是。”
“皇叔见外了,如此丰盛,本君心中有愧。”端起一杯酒,暮染遥遥敬过君魁一杯,客套的回着他的话。
正当两人酒杯放下的一刻,水阁中央空出的圆台上,徐徐走入几个奏乐的伶人。随着丝竹悦耳之声的响起,一群穿着彩色纱衣的曼妙身影,也依次蹁跹踱步入到水阁内来。
一时间,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