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震惊以及陶君平要服侍他的那种痛苦里,愤怒得很,根本没有办法好好跟陶君平说话。
愣了半晌,凌云才又说道:「那为什为他不主动告诉我?我明明、我明明……」
凌天又笑,摆出大哥的架势。「你明明是怎样?你明明可以接受?可以安慰他?喔这真是本年度笑话冠军。你要是可以,现在也不会跟他弄成这样。至於为什麽他不主动告诉你?他爱你啊。」
「他爱我……?」凌云愣了愣,根本不能相信这样的字眼。「他说的?」
「他不用说我也知道。」凌天板着脸,继续说了下去:
「你以为有多少人愿意让自己深爱的人看到过去不堪的那一面?他能坦然地让我知道,是因为我是你哥,而且他不爱我!但他爱你。你以为他不会担心你能不能接受?就算你能接受好了,你想他怕不怕你之後对他的全是同情,你以为他要的是那些吗?」
「他爱我?」凌云重复呢喃着。想起陶君平在那座大桥上,那样真挚柔软的眼神。
他说,我是你的。
他又怎麽能怀疑那比灯火还要温暖的时刻?
以为遥不可及。原来从来都在手里吗?他突然慌了。现在才发觉陶君平人早就消失了。
凌云不顾自己一身的伤,焦急地爬了起来。「他人呢?」这样跑掉,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冷?
「走了。」凌天淡淡地说道,跟着爬了起来,扯住凌云。「别追了,他不可能让你找到的。」
「为什麽?」
「你以为他为什麽答应跟我做?他内心有数我一定会把你找来,却又答应,到底为什麽?他心死了。觉得让你看到更好,要糟就糟到最彻底吧。他想断了这一切,又怎麽可能让你找到?」
凌云管不得了,什麽都没说就往外冲。凌天知道凌云会去哪里,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没拦人,他这个幼幼班的蠢老弟。他现在去拦了也不过就是再打一架。
唉,这次真的搏命演出,累死了,连吃rou都吃得心惊胆跳,才插个几下,就被揍成这样,害他接下来肯定很多天不能跑趴。早知道刚刚就多插个几下预先泄恨一下……
「我一定上辈子睡了你男人又倒了你会钱……这辈子才要这样还你,嘛的。」要追就好好把人给我追回来!
*
什麽都没有。凌云追到陶君平的房子里,当然什麽都没有。房子里一切都还在,连陶君平最喜欢的那些花花草草也都在,就是人不在这里。
这麽晚了,陶君平是能去哪。他不死心地又跑到夜店去。坐了很久,却还是没有看到人。
他当然也拨了陶君平的手机。但手机那边传来的是冰冷的女声──您所拨的用户未开机,请稍後再拨。无论打几次都一样。
他甚至也去了当时的那座大桥,当然没有人。
他不死心,隔天早上打了电话去陶君平的公司指定要Ren的疗程。得到的结果是Ren把所有的休假一次请光,也把之前加班可以抵的时数也一起用上了,要约Ren的疗程至少要等两个月以後。
两个月。他怎麽有办法等上两个月。连两秒钟他都觉得太多,像是一秒钟是他最久能等的极限。
然而那人却连一秒钟都不愿意给他了。
他想到无法可想。无法可想却还是得活下去。可是他不能好好吃也没有办法法好好睡,没有了那个令他安心的凉冷的体温在怀里,他竟然什麽都不能做。
他活过这样的年岁,有那样多原来就已根深柢固的想法价值观,他也曾经以为那些很重要。
现在回头看,原来都抵不过那人的一个笑。
他得把自己的生活里搞得香气缭绕,才有办法睡着。那人睡前喜欢什麽样的香味?他试了好多种,总觉得没有办法更接近一点。恨起自己那时怎麽没有听得更清楚,全部都当耳边风。
那人又给他喝了什麽纯露?他家里还有那人留下来的一些,可是总觉得不够,害怕一下子就喝光了没了,再也没有那人的气味存在。有天在网路上逛着,隔天家里就多了很多瓶瓶罐罐,全是纯露。他得这样才觉得似乎安心了些。就算他从前就是笑那人败家,每次都不经大脑思考就买了太多。
连Jing油也是如此,他不晓得哪一天手一滑,那人公司里所有的Jing油他一次全包了,多少钱他不晓得,那些都不重要,只担心缺货的那几款会不会刚好是那人最常用的?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天竟然要靠着这些行为才能活下来。但他确信没有这些他从前觉得厌烦的香气,他没办法过下去。
他找上了郑恺年。事实上他从陶君平离开的隔天就找上郑恺年,想要问陶君平的去处。
陶君平和郑恺年的交情匪浅。他知道,若真的陶君平会把行踪告诉谁,那恐怕也只有郑恺年了。
「我不知道。」郑恺年很有礼貌地看着他,却很冷淡。那表情几乎像是默默地在谴责他──是你把他赶走的,你又何苦来问我他在哪里。
他还是会去陶君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