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有事相托。”
“没问题,只要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
“仲生现在人在业城,他的性子略有些偏执,认准的事情百死不悔。可心思又重不易开解,这次他去业城见一个人,我着实有些担心,但又不好亲自过问,能不能麻烦你这个鬼Jing灵替我跑一趟看顾一些。”
“咦?仲生哥哥在业城?那岂不是离我很近。算起来我也快一年没见他了,他结婚了没?”
顾森之苦笑,“要是结了就好了,我何故还能愁白了头?”
顾宝儿合上纪念册,开诚布公道:“三叔你知道的,我以前最喜欢的就是仲生哥哥了。我要动真格的去追他了,到最后受伤了你能负得起责任吗?你怎么跟你哥交代?”
顾森之揉揉额角,这丫头也不是个省心的。可他要的就是她这样有头脑又有冲劲的姑娘去搅动慕仲生这潭死水。他陷在过去太久了,还一直放纵自己沉沦,别的谁施以援手都会被拖下去万劫不复,唯有顾宝儿他有这个信心,好的姑娘不在皮囊,并且慕仲生也一直欣赏她。他不能真的由着他孓然一身孤独终老,更不能让他步自己的后尘。
“若你真的动心决意下嫁,我相信你母亲会买上一车的鞭炮来庆祝的。要知道不婚放在古时候可是大罪过,你现在年纪还小只当你心性不定闹着玩而已,再过两年恐怕嫂子她们就要动真格的了。”
顾宝儿噘嘴,她并不美,传统意义的那些美女标准她统统没能遗传到。
“好吧好吧,如果是仲生哥哥陪我过一辈子的话我倒是能够容忍。”她吃吃笑起来,“光是看着仲生哥哥的脸我就生不起气来,什么家庭矛盾都会掐断在萌芽阶段。”
若真是如此,顾森之也会买上一车的鞭炮放一放的。
顾宝儿一直生活在省城,距离业城走高速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此时的业城被大雪覆盖,高速封闭还未开通,她托着下巴想了又想,只得开车回家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拿上钱包和证件就打车去了火车站。
很多途径业城的高铁都还在开,她毫不费力地买了一张下午的车票。26分钟而已,几乎不够在高铁上撸完一把王者的时间。
慕仲生将医院定位共享给她,顾宝儿没走任何弯路直奔着他而去。
这一路万分顺利,都让她有一种被幸运女神格外眷顾的错觉。
慕仲生又穿着他来时的衣服,衬衫和西裤才最衬他的英挺贵气。顾宝儿就是迷恋他身上的气质,眉目冷郁而沉默寡言,抽烟的剪影像黑暗世界的王者。
顾宝儿走进去的声音惊动了他,他蓦然回首,黑亮的眼眸里一闪而过似是有光,然而在他定焦在她身上时,却只是黑沉沉让人不能抗拒的注视。
他轻晃了晃手里的烟,询问道:“能否让我抽完?”
这样绅士的问法顾宝儿从来招架不住,挑眉笑了笑,“随意。”
慕仲生就真的将这支烟抽完没有再点,转身给她倒了杯水,认真算起来他认识顾宝儿的时候她才4岁,一眨眼二十年过去了,好似每年见她都不一样。她从穿着公主裙扎丸子头的小姑娘一点点长成了大姑娘,印象最深的那次是她躲在晚宴的角落里喝酒,五彩斑斓的鸡尾酒在她手里摇来晃去,她仰着头一脸诚恳地问他,是不是王子都只爱顾蒹葭那样的公主?
顾蒹葭与她同岁大了月份,是爷爷的哥哥那边的孩子,算起来顾宝儿得叫她一声堂姐。两人在同一所初中念书,不同班却同年级,所以免不了被拿来比较。她念书不太用功,脑袋也不如顾蒹葭灵光,所以从小到大都是作为绿叶陪衬的存在。她总笑嘻嘻地附和着蒹葭堂姐好厉害的言论,久了大家就真的将她遗忘在角落。
慕仲生作为外姓的收养子,自然也是受到鄙夷和冷落的存在,顾宝儿伸长了胳膊举着酒杯去和他碰杯,“敬这个我不喜欢的顾家一杯。”说着一仰头就喝干了,她笑着对他说,心爱的男孩子昨天才和她表白,今天就和她分手了。学校里都在疯传,说下午蒹葭表姐当众拒绝了他,还把他写的情书交给了年级主任。他哪儿会写什么情书,还不是我写给他的?
她笑着笑着突然站起来,“仲生哥哥,我吧,可能真的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除了你,你长得比他们都好看,人也比他们好,等我长大了就来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她稚气未脱的声音尤言在耳,她说等我长大就来做你的新娘。
慕仲生从未往心里去,他感情淡薄,那时以为自己大抵是不会爱上什么人的。可人生充满未知和奇妙,谁真的能看透呢?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顾宝儿已经将床头的病历本翻看一遍了,“仲生哥哥,你这不能抽烟了,虽然高烧退了,但肺部感染还没好,要戒烟酒和辛辣刺激呢。”
慕仲生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哎,你这样是不行的。”顾宝儿一脸的无奈,她后面那半句话没说出来,其实她想说的是你这样不行的,万年冷漠的冰川脸这样笑太宠溺了,是个妖Jing都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