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欠身,道:“道长,劳烦您特意从那么远赶来,来一趟也不容易,总不能让您白跑一趟,那就在府上小住两天,只当作是来做客看亲戚如何?”
阮绿珠闻言一脸的失望。
而元阳真人半天没有回话。
阮绿珠回头一看,见他正死盯着江依依看,眼里有痴迷之色。
阮绿珠赶忙咳嗽了两声,元阳真人还是没有反应,阮绿珠忙走到他身后,假意帮他掸去身上的灰尘,手在丝帕的掩护下,狠狠掐了元阳真人一把!
元阳真人这才从迷醉中惊醒过来,忙不迭声道:“好,好,那贫道叨扰了……”
江依依淡淡地摆摆手,道:“道长客气了。”说着招呼大家入座用膳。
待得大家坐定了,江依依环顾四周,忽道:“蝶儿,你母亲呢?”
梅廿九回话道:“大娘娘,我母亲被一个病患请出去了。”
江依依笑道:“原来你母亲又给人医病去了,”她看着梅廿九,怜爱道:“蝶儿,你要代我嘱咐着你母亲,救死扶伤是件好事,可也不能太劳累了,免得身子吃不消……”
梅廿九点头道:“谢谢大娘娘,蝶儿会转告我母亲的。”
江依依微笑着看着她,替她夹了一筷子青豆笋丝,道:“你尝尝这个,新上的春笋,很鲜嫩。”
梅廿九低头尝了一口脆嫩的笋,浅浅一笑,回道:“很好吃。”
江依依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这笋有的是呢。”
梅廿九抬起眼望着江依依,一双秋水眸子里满是对江依依的眷恋与感激之情,江依依回视着她,微微一笑,这孩子乖巧伶俐,性子柔顺,与她母亲一样,都招人喜欢。
江依依在心里忽然想到,这孩子长大后,若是能许配给宸天或者宸星随意一个,那倒是一件美事。但是一想到孩子在名分上却是亲兄妹,便不由叹息一声,笑自己异想天开。
她在这番自顾自想着,却没注意到有两道Yin暗浑浊且如鹰隼的目光在紧盯着她……
……
兰心阁中。
梅廿九看着刚刚归来的母亲梅十五疲惫且苍白的脸色,心疼地劝阻道:“母亲,阿九不想你老是出去,也不陪着阿九。你不要太累了……非是我一人这样想的,连大娘娘也让我如是与你说……”
梅十五笑笑,道:“谢谢你大娘娘的好意,不过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病患在我面前死去吧,怎么都是一条生命呢。”
梅廿九嘟着小嘴不语,半晌突然笑道:“母亲,你知道么,你越来越像人了……”
梅十五娇嗔笑道:“你这丫头,也拿你母亲说笑了。”
梅廿九道:“我才没有说笑呢。”母亲梅十五的确是越来越具有人的思想与品质了。
其实细说起来,人也分很多种,有好人与坏人,就如同妖也有邪恶善良之分。
母亲现在不仅具有人所共有的仁爱,怜悯之心,而且也越来越具有“人情味”。
梅廿九偷眼看着母亲,发现母亲一张晶莹脱俗的脸上虽有疲惫之色,但却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
和父王在一起,母亲是幸福的吧,那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梅廿九在心中也为母亲高兴着。
但随后梅廿九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母亲担忧地说道:“母亲,你知道么,我们王府里来了个道长,专门收妖的,你,你要小心……”
梅十五笑笑道:“阿九你别担心,就凭那个道士的架势,他未必就能将我收服了去。”
方才她回来路过后花园,正见到一个道士在园中摆着香案,手中挥舞着桃木剑,浑身如筛糠般乱抖,嘴里念念有词地在作法,而阮瑞珠正一脸虔诚地看着道士。
道士抬眼看见梅十五,顿时两眼发直,嘴角只差没有流出口水来。而梅十五瞥了一眼他那副丑态,翩然地从他与他的香案前而过,毫发未损,若无其事,把个阮绿珠气得直跳脚。
梅廿九偎依在母亲身边,道:“可是,母亲你还是要多加小心,那个道士看来很凶残的。”
梅十五点点头,抚摩着女儿一头顺滑的长发,低声道:“娘会注意的,”说完她幽幽叹口气道:“等过阵子,你父王与哥哥们回来就好了……”洛德瑞不在府中,她的心也是空落落的。
梅廿九恩了一声,伏在母亲的肩头,但却有一丝不安,在她心中慢慢扩张开来……
……
看似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这晚忽然下起了倾盆暴雨,还夹带着肆虐的狂风。
风暴将院里的芭蕉叶与其他花树无情地摧毁打落,枝叶横七竖八掉落了一地,一片狼籍。
偏在此时,又有病人亲属冒雨前来请求管家周志北,想要梅十五出诊。
如此大的暴风雨,梅十五原本不想去,她想留在府中陪着梅廿九,这孩子怕雷电。
但周管家说病患是名难产孕妇,疼痛了两天也生不下来孩子,她的相公在风雨中四处奔波想请大夫替他家娘子看病,但跑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