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失仪,只能将头低下,不去看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眼前之人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眼中。
“我答应过班曦昭,要将他的家乡保护好,”黎贝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面她的父亲,“所以请滚吧。”
李诚无耻地笑了笑,“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本王没有父亲。”黎贝换了自称,威严立现。
黎贝三十岁出头,却已经在战场摸爬滚打过二十年了。
老娘连孩子都是在战场上生的,你这个什么都不做的混蛋有什么资格抢夺我的功劳?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她内心不恨是假的,她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忘记她的这份恨意。
“京城姓黎贝的黎,”黎贝的眼神暗了下来,“如果想要京城,请凭实力说话。”
黎贝将手中长、枪挥甩,“我的父亲,如果您愿意成为我的枪下冤魂之一的话,我不阻止。”
第一次,黎贝朝着李诚喊父亲,却是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之下。
李诚无耻惯了,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正面迎战,最擅长的就是给人使绊子下套。
他开口,“你弟弟还在我手上呢。”
他带着自以为是的胜利的笑容,让黎贝更感厌恶。
“杀了他。”
李诚一时间没有听清楚,黎贝再重复了一次。
“杀了他。”
“他可是你相依为命的亲弟弟啊!”
黎贝闭上了眼摇头,“我的心不会再动摇了。”
初夏微凉的风吹拂着人焦躁的心。
是父女,是仇人,两人之间必有一战。
“我的父亲,您有两个选择。匍匐在我的脚边,尊我为王,或者选择与我一战——”黎贝低下眼睛,声音轻轻的,在李诚听来或许还有一点哀求的意思在其中。
李诚的回答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他拒绝了黎贝。
“将京城让出,我们父女还有一丝转寰的余地,不让,你我之间也不必再称父女!”李诚生气了,一股无名之火在他的胸膛燃烧。
他本就是一个好高骛远的无赖,除了自负更多的是自卑,如今被自己的女儿狠狠的踩在脚下,除了不甘,更是怨恨。
怨恨自己的女儿太过优秀与——她的惊世骇俗。
“做我黎贝的父亲,你够资格吗?”轻蔑的一句话引开战端。
本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刀戎相见,怨恨,不甘,愤怒,委屈,万种感情融于心中,口中只吐一字——“杀!!!!”
冲天的叫喊,将天空也震的颤抖,兵器交接的声音,让大地流出痛苦的血泪。
是人间?是炼狱?
一步踏错,无尽战火。
血色将时间强硬地按住,春夏秋冬,四季交汇在一个时空。
震天的哭喊,唤不醒杀得红了眼的人。
红色的河流,催不动战场里回家的心。
只要胜利!只要胜利!
胜利了有良田美玉,失败了只有死!
在初夏微凉的风中,血的味道扩散开来。
在初冬寒冷的阳光下,眼前依旧是战场。
在战争中,人丧失了理智。
红了眼,蒙了心。
当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划破天迹时,杀红了眼的人终于醒了。
“我——在干什么?”
初冬的风还没有凉透,暖阳之下甚至还有一些暖意。
黎贝看着眼前的人间焦土,战场中的母亲在马蹄声响之中生下了一个女婴。
“孩子的父亲呢?”黎贝问到。
母亲带着怨恨的神情回答道黎贝,“死了。”
她的眼神让黎贝感到害怕,她好似在看一个凶手。
黎贝的眼泪流了下来,就好像在看当初的自己。
为了实现她的霸业,她到底抛弃了什么?
初心,理想,承诺。
在与自己父亲的对峙之中,多少人无辜丧命?
她自己也不知道。
初心是什么?理想是什么?承诺又是什么?
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走上这样一条路的?
黎贝伸手去想去摸摸孩子,母亲抱着孩子,躲过了她。
母亲刚刚生产玩,连站也站不起来,只能拿着一双眼睛绞杀她。
这是黎贝最害怕的眼神。
“来人!来人!”她朝着四周大喊,“把这位夫人安顿好。”
松松散散的来了几个人,将这位母亲抬走了。
忽然之间,冷风吹起,让黎贝打了一个冷!战。
“报——王上!匈奴来犯。”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好死不死的匈奴人又来了。
是的,冬天到了,缺少粮食的匈奴人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掠夺粮食的机会。
黎贝思考了很久,她将目光投向了北方,“病梅,我要去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