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的雪叠加着,纹丝不动地铺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
以少胜多的战役在历史上并不少见,只是——他会是那个幸运儿吗?
班曦昭不知道,也不确定。
他带着逃散得七七八八的人马灰溜溜地赶到自己的京城老家。
京城还没有沦陷,但是有点眼色的人稍微收拾了两天也走得差不多了。
原来繁华的京城街道,雪一下,也被冻住了。
来来往往的商人丢弃掉了建造在京城豪华的房屋,纷纷往南方奔逃。
在庙堂之上,吃得肥头大耳的官员,也瘦了不少,趁着班曦昭还没有回来,他们对流着口水的小皇帝虎视眈眈,商量着把小皇帝绑住送给匈奴人,以此换取生机。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班曦昭就Yin沉着一张脸走进了他们议事的大堂。
“国。。国公?”
他们以为班曦昭这么久没有消息,已经被淹没在大雪中了。
回来的人,Yin着脸,瘦削的身子挂着空荡荡的铠甲,颧骨高凸,头发凌乱,好似从地狱回来索命的厉鬼一般。
“你。。。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班曦昭轻声一笑,拔出身上的剑。
剑已生锈,血迹斑斑。
一剑挥下,人头落地。
“你下去不就知道了?”班曦昭的声音轻飘飘的,虽是疲惫,但仍有无上的威严。
落地的人头在地上咕噜地滚了两圈,转了一地的血,人的身躯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仍然在大殿之上站立着。
轰然一声,庞大的身躯倒地,发出恶臭的血腥。
班曦昭垂着眼,看着地上不愿闭眼的人头,发出轻蔑的一笑,“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匈奴人也会嫌弃你的臭味吧。”
他抬头,环视一圈,周围尽是壮硕的鼠辈。
偌大的王朝,养活了这样的一群废物。
他有时都不明白他自己是为什么而斗争。
血一滴一滴地从剑端滴落。
在静谧的大殿,可以听的见血的声音。
“谁还想降?”
无人回答。
他拖着剑,在地上出长长的一条痕迹,走向他扶持的小皇帝的宫殿。
春天已经来了,蛰伏了一个冬季的乌鸦在宫殿的屋顶盘旋地飞着,唱着嘶哑的悲歌。
“臣,救驾来迟。”班曦昭收起长剑,单膝跪下。
小皇帝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班曦昭起身,将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帝一把抱起,迎着夕阳走向了未知的未来。
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了。
“国公。”小皇帝用着稚嫩的声音问道班曦昭,“你是要带我去哪里?”
“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皇宫就很安全啊。”
“马上就不了。”
小皇帝懂事地不再说话,任由着班曦昭把他带向远方。
“国公,你呢?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安全的地方?”
班曦昭安排了一辆马车,将小皇帝装扮成寻常百姓的模样,将他送向了南方暂时没有发生战争的地方。
他注视着小皇帝,小皇帝的睁着大眼睛看着班曦昭,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与大宁共存亡!”
一句话说完,朝阳初升,他朝着阳光的方向回去,仿佛要消失在阳光之中,再也不回头了。
大宁王朝已经十几年没有跟匈奴人打过仗了,有经验的老兵也死得死,跑的跑,连个带路人也没有,只能自己依靠史料来制定战略。
“匈奴多骑兵,在铁骑之下,多少步兵未必会有优势。”
“哈哈,”班曦昭苦笑一声,“你还以为我们还剩多少步兵?”
“剩多少无所谓了,”军师摆摆手,“就看剩下的敢不敢死了。”
“军师有何高见?”
军师正了神色说到,“匈奴多骑兵,马是匈奴人的第二生命,如果我们将匈奴的马。。。。。”
宁国公彻夜未眠,在尚未沦陷的京兆城内为他的反抗做着最后的谋划。
春末,北方总算是有些春意了,宁朝此时反攻。
被匈奴蹂,躏了一个冬天的北方老百姓终于看见了希望的光。
“我就说,朝廷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的!”小老百姓交头接耳,祈祷着光明可以早日降临。
班曦昭在百姓的期盼中来了。
他带来的人不多,一千出头,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只为守护他们的家乡。
此去黄泉。
一步地狱。
单于烈躺在翠晚的怀里,听着翠晚讲着宁朝军队的战略分布。
他听讲的姿势虽然不大正经,但是翠晚讲的,他都认认真真地听了下去。
“阿依,我看他们来势汹汹啊。”
翠晚诡异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