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他尚且还可理解,但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可以容忍的限度,他甚至开始怀疑高瑾是否也存了别的心思。
皇帝手里的拳头越攥越紧,骨节上透着Yin冷的光,冲着高瑾当头一阵怒斥,“朕何时有亏待过你?你竟暗自私藏了如此多的贡品和金银珠宝。如今国库吃紧,战役不断你不是不知,近来又时有发生旱、水、虫、饥、疫等各种灾难,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能向我国朝贡的国家不多,而我们连年还要受别国的欺压,朝贡逐年见长,朝廷压力倍增,朕近乎整宿难眠。”
皇帝越说越气,从龙案前踱步到高瑾的身旁,紧攥着清单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眼里似是团了两团怒火,欲要将高瑾烧成灰骨,脸涨得通红,脖颈上狰狞而起的青筋,在他的怒吼下,尽在那里抽动。
他低头念着清单上的数额,断断续续、难成整句,“金库存···两万两,金···宝塔一座二十公,夹墙内一万五千两······”
皇帝扶着案桌粗喘了几口,未再继续念下去。他只觉头脑一阵晕眩,此事放在别人身上,他会气怒但不至于心寒,但放在他打小疼惜的爱女身上,叫他如何承受的住?
“朝廷于危难之际,朕未曾见你献出分毫,你是朕疼在掌心里的小女儿啊,怎可如此铁石心肠?你可知,就凭这些,朕就可以杀了你。”皇帝咬牙切齿地喊出那个字,一脚踹在高瑾的肩头,心也跟着撕裂开了,他弓着背咳喘着,垂着肩扭头看向地上的人,“可朕,却不忍······”
皇帝手里攥着方帕捂着嘴巴又咳了几声,这次纱绢上却现了红血渍,他寒着声冷笑,“想不到朕堂堂一代帝王,竟比不得自己的女儿心硬。”
高瑾Yin着一张脸等着皇帝宣泄完,才仰起头迎视过去,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想出了应对的对策,这搜是搜出来了,但她若不认,谁也奈何不了她,更何况,此事武志忠有帮她在其中打理,如今他已死,将事情全全推到他的身上也不是不可。
“父皇,儿臣冤枉啊!”高瑾慌着神,好像真的被这些数额惊到了,“那宫外的别院儿臣是听舅舅言起过,他也曾送过我几样珍品,但具体他那儿藏了多少,从何而来,儿臣真的不知。”
“啪”高瑾脸上落了一掌红。
“你还敢狡辩,那小路子如今就关在刑部大牢,你舅母也审问清楚了,想必她也是蒙在鼓里一知半解,但她的一句话倒是不假,就算此事当真是武志忠所为,那也是有人在背后撑着,如此大的数额,就算是给他十个脑袋,他也没那个胆敢私藏。”
武夫人一直为高瑾没能救下武志忠而耿耿于怀,武家的账目她一直在管,从不知有这么大的一笔进账,想来定是高瑾在幕后Cao作的,但事到如今闹到皇帝那儿,她料想高瑾可能会弃车保帅,既已如此,倒不如实话实说。
皇帝前面的话再重也比不上武夫人最后的这一句话对高瑾的冲击力大,如此一来,那便是坐实了她的罪证。当然,最主要的,小路子那儿怕是也露的差不多了。
想到她接下来的后果,高瑾心里一惊,跪爬到皇帝跟前抱着他的腿哭诉,“父皇,儿臣也是受了舅舅的蛊惑,一时糊涂,才听了他的谗言,求父皇饶过儿臣一次吧!”高瑾眼里含着晶莹,眼珠一溜,道,“儿臣如何不知朝廷的压力?儿臣没有当面贡献出银两,是怕父皇知悉了儿臣贪求那些金银珠宝,怪责下来。但儿臣有去捐银,去年锦城的一次灾荒,募捐中曾收到一笔匿名的纹银八十万两捐赠,还有紧接着那次战役······”
高瑾滔滔不绝地细数着自己的善举,皇帝低头看着满脸泪痕、泣不成声的女儿,虽有些不忍,也知她努力想要补过,但这并不能抵过她所犯下的重错。
“来人!”皇帝狠了狠心踢开她,“从即日起,夺七公主入早朝听政之权,关长春宫禁闭直至反省悔过。”
如此一来,高瑾相当于被皇帝圈禁了起来,要想再有所行动,那便是举步维艰。至于何时解禁,那自是要看皇帝何时能原谅她了。
高瑾突然身子一抖,全身的血ye倏地冲到了头顶,这下她是真的怕了,“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
皇帝心烦地挥了挥手,高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已经被一旁的太监拖了出去。
御书房里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皇帝揉着太阳xue,锁着眉又开始烦心起这桩东宫遇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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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雪白的水仙花绽得绚烂,花瓣上点点水珠透着晶莹,几朵娇艳簇拥在jing的顶端,叶姿秀美,花香浓郁。
房内一室温馨,床上的人睡的深沉,好像殿外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殿下!”楚莹宣躺在高黎昕的怀里,稍稍撑起了身子,三千青丝落了满肩,衬得她脸颊上的弧线也愈发柔和了起来,她伏身在高黎昕的耳边轻唤了声,那人呼吸均匀,时有浅浅的鼾声传来。
楚莹宣轻笑,看来是真累了。
楚莹宣又扭头往窗外探了眼,舒暖的阳光透过六菱格漏了进来,泻一了一室的暖意,惹得人愈发的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