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倾塌房屋下破碎的玩具,是空旷田野里无人采摘的麦穗,是落满灰尘无人使用的碗碟,是面对相框时满含泪水的双眼。不久之前,我曾去了德拉诺,我亲眼见过一位失去孩子的德莱尼母亲由于无法忍受这种创伤,纵入无底深渊……一直以来,这些便是我一度憎恨拿起刀剑的原因。可是,我也渐渐的认为我的父王说也没有错,如果我们都不拿起刀剑,又有谁来阻止战争带来的创伤呢?”
伊莉西亚的故事让我一直很沉痛,但是安度因最后那句话还是让我会心一笑,“瓦里安陛下如果听见这些,他肯定会骄傲的说,我的小狮子已经锋芒毕露。”
“小狮子?”安度因无奈的重复了一句,“当我很小的时候,他们都喜欢这样称呼我。这个称呼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顿了一下,嗓音又变得沉重起来,“那么,结局我似乎已经猜到了。”
“嗯?”
“先寇布被从坟墓里拖了出来,成为了一名被遗忘者。他出现在了伊莉西亚的面前,说服她成为了内鬼。”
“对,先寇布对她的姐姐充满了憎恨。他认为她的姐姐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从充满希望到堕入绝望,故意让他在黑暗中绝望的死去。哪怕事实并不是这样,伊莉西亚也没有在他面前辩解一句。”
*
夜色已经降临了。
我跟在安度因身边,一路往暴风要塞走去。
王子的双眼倒影着魔法路灯的光芒,亮晶晶的,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纯洁而无暇。
多希望你的双眼里不再有创伤,安度因。
我那么想到。
☆、蛇头小径(一)
我是莎拉。
此刻,正是烈日当头,所幸,我与安度因也正骑着马走在环形山那满地淤泥里,大树连天接地,如同巨大的穹顶把烈日层层隔开,只在地上洒下了一串金币般的光斑。
我们从瓦里安陛下那儿接到了一个任务,协助身在环形山的工程队大量采集能量水晶。据说,我们的盟友侏儒们发现了灵魂弹药的秘密,而能量水晶就是其中的关键。
当然,我们可不会那么大大咧咧的在荒芜的地方行走。我们也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你瞧,这还是我第一次套上肥大的完全不合身的白衬衣,下面是厚实的长裤和马靴,我没有携带法杖,腰间只有一把附了蒙尘魔法的法术增幅匕首,当我最后把黑色的发带绑好时,我朝镜子做了个鬼脸,瞬间,我发觉镜子里的自己真像一个无恶不作的海盗。
而安度因那一头标志性的金色头发被染成了棕色,脸上还刻意的涂了一道横贯鼻梁的伤疤。每当我侧头看他的时候,我总是想笑。
王子被我笑的有些无措,“呃,莎拉,你确定你的眼睛真的没事了么?”他一面费力的扯着缰绳,一面第三次没话找话的朝我确认。
我不由的叹了口气,也扯着缰绳跟着他绕开了前面的大石头,“我能看见你的亚麻衬衣领子上破了个口。”
“噢,是吗?”
“还有你的靴子,上面用来缝补的丝线漏了一针。”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最好的工匠缝补的……”
“还有你的脸,安度因,你在脸上涂的黑色颜料不太均匀,下巴那儿颜色深了。还有……”
“还有?”
“你的头发特别乱,头顶上有几根竖起来,就像r机的天线。”
安度因愣了一下,默默的掏出了镜子,在他开始仔细整理自己仪容的时候,他还是细心的对我说了一句,“当心前面的藤蔓。”
而我则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偏偏在那时,一朵巨大的血瓣花从藤蔓的背后垂下来,正对着我喷出了一股浓郁的花粉。
呼--
瞬间,我的脑袋翁了一声,涕泪交流,随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直接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哗啦--
我直接摔进了浅浅的溪水,而且脸朝下!
“噢!”
“莎拉!”走在前面的安度因惊呼了一声,立刻翻身下马,朝我跑了过来,“有没有摔到哪儿?”
”啊啊啊……阿嚏!“我的眼泪流个不停,脸颊也疼的厉害,“我讨厌环形……啊啊啊题……山,我讨厌血瓣花!阿嚏!噢,我的脸很疼。”
“我们办完事就立刻回去。”安度因一面安慰我,一面把我从水里扶起来,他拉住了我按着脸颊的手,仔细的看了看,“恢复术。”他默念了一句魔法,在那温暖的圣光包裹住我的那一刹那,他又反手去掏行囊,有些得意的告诉我,“我带了防护自然药水,强效的。”
“噢,愿圣光保佑你,我的殿下。啊啊阿嚏!”
花粉过敏让我喷嚏不断,都打出了耳鸣。
在那万物死寂的状态下,我的视觉倒是无限的提升。我注意到我们所在的地方,魔法能量非常的浑厚。随意的一挥手,我都能在魔法世界里感受到魔力如水般波动。
也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