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百年后,等他们察觉到明善的气息消失在六壬陵,便意识到师父仙逝了。
原身虽然性格清冷,但对明善是怀有十足敬爱之情的,从入门之后,可以说是个很听师父话的乖弟子了。而玄真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玄烛要是再拒绝,那就真的很不近人情了。
终于,玄烛松了口,道:“等我一个晚上吧。”
玄真听到玄烛这个回答,脸上一喜,而后他似乎是不知该不该开口,数度张口,在玄烛一个催促的眼神下,脱口而出道:“大师兄,能否现在就与我一起回去?自从玄淮叛离,门派早已乱了套……”
“早回晚回,于而今的情况来看,没多大的区别吧。”玄烛盯着玄真,再次问道,“玄真,你真没有其他话想对我说了?”
玄真又一次愣住。沉默的时间仿佛将师兄弟两人的距离拉得无限长。这次他似乎再也想不到应该说什么了。
玄烛只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就在这时,玄真忽而扯了扯嘴角,这一个表情里却满是苦涩:“大师兄,你发现了吗?”
“玄淮应该和你说过,我不会尽信吧。”
“……是的,他说过,我也知道。只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大师兄是否会仅仅因为对门派未来的担忧而回来。”玄真缓慢地说着,他眼眶泛泪,这一次这些泪光是真心实意的,“事实证明,六壬陵如遇到危难时刻,师兄你仍会回来。并不需要什么后手。”
玄烛依旧不动如山:“那么说实话吧。”
这次,玄真不言不语,拿出一块石头,输入法力之后,石头之上映现了某处现实的影像。
影像中,在一间昏暗的牢狱里,楚子拾与一个少年人应该是被类似空印绳的宝物捆住了双手双脚,全身伤痕累累,楚子拾一双眼狠狠地凝视着前方,而他身边的少年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除此之外,两人的另一边,还躺着另外一个浑身是伤,似乎刚经受了许久折磨,双目无神,满脸脏污的男子,这分明就是青炼。
“大师兄,玄淮用青炼要挟我,让我引你回六壬陵,而他……”
玄烛看出玄真眼中对青炼的关切,以及对玄淮又恨又怕的情感,截口道:“而玄淮并不介意暴露这个计划,因为他抓住了我的软肋。”
“大师兄,你刚才说给你一晚上的时间,青炼他们却等不了这一晚上了。”玄真恳切道,“玄淮说如果你要救人的话,请与我在亥时前回到六壬陵。还有我身后这两人,你也不能动他们分毫。
“他们也是屠道宫的人,只不过还维持修真者的身份,我来之前……玄淮让他们跟在我身边,以防我背叛他们。”
如果玄真真的要背叛玄淮他们,这些修为低下的人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他,只不过是为了随时监视玄真罢了,而一旦玄真有所异动,或许是其中一人只要死亡,青炼也会因此而没命……
不过,这些也仅是玄烛的猜测,或许他们身上有着被伤及便会反弹伤害,从而伤及他人的宝物也说不定。
“我知晓了。”玄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后,眼内没有任何迷茫,答应了下来。他看到玄真松了口气的模样,还点评了一句那些还倒在地上的人,“这两人演技不错。”
“可不是。”玄真嗤笑了一声。
不待玄真要求,玄烛便又挥了一下衣袖,一股劲风速速朝着地上昏迷的两人袭去。
一男一女被劲风击中,纷纷在地上打了滚之后睁开了眼,然后踉跄着站起来,半晌后,当他们看清楚长身玉立的玄烛之时,先前那份“天真无邪”的模样立马被警惕所取代。
玄淮所设下的这个陷阱,恰恰是在玄烛渡劫之前,显然是早有预谋了。
既然现在不能坐视不管,那就只能只身犯险了。
他本还想等着青默从阵法中醒过来,好好抱抱他,说一声“又让你受苦了”,然而这些事都做不成了。
玄烛心有不愉,也就不想有待这些跟在玄真身边的监视者:“玄真,你说时间很赶,那也无需御剑了。你带一个,我带一个,瞬移几次回六壬陵吧。”
玄真一眼望过来,似乎明白了他的含义,点头称是。
随后,两个人便直接带着一群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瞬移离开了桃花庵。
一阵夜风吹过庵观门前道路两边的桃花树,树枝上的花随着风从枝头剥离,在风中又分位数片花瓣,在空中盘旋着,最终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扑了满地。
一个时辰之后,穿着黑色长靴的一只脚踏在了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身着一身赤衣的青年站在庵观前,眉眼如画的面上却是一片冰寒。
青年放在身侧的一只手五指缓缓张开,一股黑色的魔气凝于掌中,不断流转,形状看似不变,凝聚的力量却越来越庞大,其中所包含的霸道法力大有要将这里毁灭一般。
然而他还未出手,一道声音便出言提醒道:“宫主,您可还记得尊上当初下达给我们的命令之一?”随即,那声音便自问自答道,“尊上让我们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