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也许就是为了做戏给她看。
那个叫林叔的人径自说道:“她不知道您为她做这些事之前,确实可以平平淡淡过完自己的一生,可如果她知道您的心意,解开了她对您之前的误解,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呢?难道您真舍得把她拱手让给别人?”
周遭寂静空寥。
叶梓宸眼神有一丝波动,不知道是不是林叔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沉默了片刻,他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安诺颜过了这么久,还一动不动躺在那,有些不对劲。
“哦,她没事,只是麻药还没退,等一会儿就好了。”
叶梓宸摆了摆手,让那个人先走了。
房间里一下子剩下他们两个人,安诺颜胸腔一阵压迫感。
叶梓宸沿着床边坐下,他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头发。冰凉的触感让安诺颜一阵胆寒。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她嗓音嘶哑无力。
叶梓宸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她的排斥,握了握拳,又收了回去。
“你知道吗诺颜,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
“你那天说我有目的在接近你,确实,从第一次见到你后,我就忍不住想去认识你。那时候我让私家侦探调查韩牧泽,结果那天晚上意外拍到你们在一起,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但是当时我只是想借媒体舆论,让他无暇顾及他远在美国的爸爸,并没有想过还有机会见到你,后来在街上遇到,我也很意外。”
叶梓宸苦笑了一声,“我和自己说我是为了查到韩天赞的下落才不断接近你,但是到了后来,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能经常见你一面。”
安诺颜:“所以你就在我身上放窃听器?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
叶梓宸哑口无言,他低下头,低垂的睫毛掩盖住了眸中的思绪。
“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那时候我查到韩天赞的养老院后,我想过把偷听器拿走,但是却没有合适的机会。”他坦白道。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安诺颜感觉到四肢乏力感逐渐消失了,她要趁叶梓宸不注意时,按下定位器,通知韩牧泽。
她说,“刘海生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叶梓宸一滞,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的脸上,瞳眸深不见底。
窗外的风微微吹着,蓝色窗帘随风而漾,房间空寂宁静。
叶梓宸没有直接回答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上次你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今天也换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安诺颜看向他。
“十几年前,有一个工地班组,在公司勤勤恳恳地做事,上司把他当心腹一样看待,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处理。有一天晚上,班组的老婆来公司找他,他因为公司聚餐没回来,他老婆就在公司里等着他,结果碰上了醉酒先回来的项目经理。那个项目经理看到她后,见色起意,最后竟然借着酒劲侵犯了她。那天班组知道后气急败坏,带着妻子上警察局报案,但是因为证据不足,最后也没能控告他。他们一家人原本生活幸福,结果因为这件败类,整个家支离破碎。”
安诺颜听得心头一颤,她问,“然后呢?”
“那时候他们公司正预备购买一批电缆线,这件事原本由他们公司的采购部负责,但是那个负责人因公出差,领导就将这件事交由他负责。也不知道一切是不是注定的,那个班组当时因为他妻子的事气愤难平,已经有辞职的打算,接到这个任务后,他却萌生一个想法,就是购买一批劣质电缆线,陷害那个项目经理,然后从中捞一笔,带他老婆孩子离开这个伤心地。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不久这批劣质的电缆线意外起火,有人因为这场火灾身亡了。班组被判入狱7年,他气愤难平,逃出去找那个项目经理,原本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结果出了意外。”
“班组死后,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每天都在饱受舆论压力,那些流言蜚语就像刀片一样,一处处在他们身上凌迟。他们甚至好几个星期都不敢出门。他们住在国外的亲戚,不忍心看他们两个孤儿寡母在国内受人欺负,就接他们母子出了国。两人改名换姓在委内瑞纳生活了十几年。为了维持父亲在那个孩子心里的形象,让他能抬起头来做人,她告诉那个孩子,他的父亲当初是被那个项目经理和律师陷害入狱的。而她终日郁郁寡欢,终于有一天早上,她把她儿子叫去邻居家里,自己在家服药自杀了……”
故事讲完了,他把烟头按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掐灭,侧头看了眼安诺颜,“虽然人不是刘海生害死的,但整件事都是由他引起的。当法律也制裁不了这种社会人渣的时候,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安诺颜沉默了,当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每个人都没有资格站在道德最高点去批判别人,但是她却知道一个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去触碰法律的底线,如果每个人都寻私仇,罔顾法纪,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