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起来。
隐隐约约间,好似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咚咚咚的响,薛景挣扎的抬起头,松开捂着嘴的手,声嘶力竭的喊道。
「救命……」
小木屋的门并没有上锁,在薛景话落的下一秒就被人迅速推开,璀璨的光线重新涌了进来。
温暖的气息吹散屋里的冷意,浑身漆黑的女人消失了,散发腐败气味的rou块也不见了。
薛景的痉挛终于停下来,他虚脱般的瘫在地上,模模糊糊的视野只见一道人影朝他快步走来。
「同学,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我……」薛景看着朝他走来的褐发男子,认出是住隔壁栋的房客。只是他才刚说出一个字,先前被强制压住的不适感终于做出反噬,翻江倒海般的反胃感猛地直冲喉头,他被恶心得脸色发青、指尖哆嗦,张嘴就呕出一滩秽物。
他吐得狼狈,单薄的肩膀瑟瑟发抖,胃部像被狠狠碾过,再用力揉了一遍又一遍,刺鼻的酸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褐发男子显然被薛景的状态吓到了,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直到另一道焦灼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
「薛景!」
殷离莫跑得很急,呼吸紊乱,一口气都还来不及缓下来,在看到薛景此刻的凄惨模样时,俊雅的脸庞猛地扭曲,脸色瞬间变得比薛景还要苍白。
高挺修长的身子晃了一下,女主编曾经死寂到无起伏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殷先生,你的责任编辑过世了。」
不不不,薛景还活着,他就在眼前!殷离莫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大步来到薛景身边,将他搂进怀里,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脏污,好似浑然未觉那股呛鼻的异味。
薛景连胃酸都吐出来了,现在再也没东西可吐,他紧紧抓着殷离莫的衣襬,强烈的安心感涌上来之后,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扑簌簌的落下。
这一次不再是因为体质作祟,而是真真切切的觉得委屈、觉得害怕。
「狐狸……狐狸……」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手指都在发抖,却说什么都不肯放开殷离莫,彷佛他是这个世上仅剩的依靠。
眼泪明明是咸的,但殷离莫却从其中品出了它的酸,酸得他心都痛了,好似被蚀出一个洞。
究竟是怎样的恐惧,才会让这么坚强的一个人哆嗦成这样?
殷离莫紧紧的抱着薛景,那力道像是想将他揉进骨子里一般,谁也没有注意到隔壁小木屋的褐发男子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
好不容易等情绪平缓下来,薛景的眼泪总算不再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他抽噎的吸着鼻子,才猛然惊觉自己不只吐了,还把眼泪鼻涕跟呕吐物都蹭在殷离莫的衣服上。
卧槽!这气味连他都受不了,亏得狐狸居然还可以像没事人一般。
薛景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慌慌张张的从殷离莫的怀里跳出来,一把扯着他的衣服,说什么就是要他脱。
好在两人都有带换洗衣物,用手机联络燕晓晓,跟她说他们两人会晚一点儿过去之后,薛景就将弄脏的衣服抱到浴室里清洗。
地板上的秽物也得弄干净,对了,还得通个风,不然田蜜她们回来问起的话就不好了。
这种糟心事自己碰上就算了,他并不想打坏那几个小孩子的玩性,况且他一个大男人痛归痛、吐归吐,挺过去之后还是一条好汉的。
只是这次的状况太特殊,除了泪流满面之外,竟然还伴随着可怕的晕眩与恶心感,如果不是隔壁小木屋的房客恰好来访……
嗯?等等。薛景后知后觉的想起对方,探头往外看了一眼,那名相貌斯文的褐发男子不知何时离去,门口那边已经不见人影了。
不过薛景倒是看到殷离莫拿着抹布跪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清洁着木质地板。
男人的侧脸完美无瑕,琥珀色的眼瞳满是专注,没有嫌恶、没有不快,彷佛他在做的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薛景忍不住又缩回浴室里,觉得鼻头有点酸。忘了是哪个同事说过,如果有人连你吐得稀里哗啦都不嫌弃,就娶了吧。
看着镜中稚气未褪的脸庞,薛景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眉头蹙起又舒展开来,心中已然做出决定。
等社游结束、回到家里之后,就跟那只狐狸坦承心意吧。
上辈子已经错过……薛景想到这里,忍不住咋了下舌……这种形容方式对他而言实在太诡异了,偏偏又是不争的事实。
不管怎么说,薛景已经深刻的体认到人死灯灭,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再多的爱恋、再多的羁绊,都会转眼成空。
他既然有幸得已重生,那么他现在只想活着,只想好好的与殷离莫待在一块。
有了决断之后,薛景一门心思都放在清洗衣物上头。小木屋没有洗衣机,他只能自力救济的拧了又拧,直到水珠不再滴滴答答的落下,才顺利将衣服晾起。
走道上那股闻着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气味也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