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薛景,箍得他骨头发痛。
但是相比起那个暖和又紧密的怀抱,殷离莫的指尖凉得可怕。
「薛景、薛景……」殷离莫连声音都在发抖,他的脸埋在薛景的颈窝处,感受到彰显着生命力的脉脉跳动,鼻尖也嗅闻到属于对方的气息。
「别丢下我……拜托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殷离莫的嗓音干哑,从中透出的恳求意味让薛景鬼迷心窍似的哆哆嗦嗦伸出手,轻轻环住那堵厚实的背,顿地感受到对方身子一颤,随即又将他搂得更紧了。
薛景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看着殷离莫脆弱的样子,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用力拧住,酸酸疼疼,眼眶又开始发烫了。
但是这一次不是因为什么神神鬼鬼,而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薛同学。」
熟悉的低缓声音从上方传来,薛景吸吸鼻子,一边拍着殷离莫的背,一边扭头看向站在窗口前的燕晓晓。
「老大,我没事……」薛景哑着声音,挤出一个笑脸,红通通的鼻头配上满是泪痕的脸,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没事就好。」这句话终于让燕晓晓眼底残存的余悸全部散去,她对着薛景轻点了点头,探询的眼神扫向了那个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薛景的男人。
薛景与第三者的对话让殷离莫抬起头,映入眼底的是一张白瓷般的秀丽脸蛋。对方在看见他的时候,一双黑瞳似乎流露出诧异,微微的睁大了些。
殷离莫太熟悉女性们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只一眼,他就可以判断出少女看着自己所表现出的情绪不是惊艳,而是货真价实的吃惊。
他知道少女是薛景的同学,两人约好一块潜入学校,寻找玩碟仙的碟子。
而薛景似乎对她很是依赖信任……
相比起殷离莫审视般的打量,燕晓晓已经很快抹去眼里的惊讶,黑瞳重新恢复平静。
「薛同学,你找到碟子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薛景忙不迭的回应,下意识的想要从怀中掏出碟子让燕晓晓看看,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卧槽!他还被殷先生抱在怀里啊,而且还让老大看得一清二楚!
薛景涨红了脸,推搡着殷离莫,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但是殷离莫却不肯松开,两只手臂像铁箍似的紧紧锁住。
想起殷离莫先前苍白惊惶的神色,薛景又狠不下心了,他暗暗念着「仅此一次、仅此一次」,放弃推开殷离莫的举动。
「呃、老大,这是我舅舅,也是我的监护人,他是来接我回家的……」薛景扭过头,别别扭扭的跟燕晓晓介绍殷离莫的身分。
燕晓晓面色平静。
殷离莫眼神冷淡。
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薛景又转回头,问着殷离莫:「你开车来吗?」
「嗯。」殷离莫似乎没有说话的兴致,只简短的回了一个音节,一双狭长微勾的眼依旧紧锁燕晓晓不放。
「可以让我同学搭个便车吗?」薛景提出要求。就算燕晓晓强悍到宛如人形凶器,但是让一个女孩子单独走路回家还是不好的。
出乎意料的,燕晓晓反而先出声拒绝了。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薛同学,你跟你舅舅先回去吧。」
薛景本来想问什么事的,不过他忽然注意到,自从燕晓晓出现在音乐教室之后,麦利就像失了踪影般,无声无息。
麦利消失,燕晓晓有事要处理……薛景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干巴巴的开口。
「老老老老大,妳可千万要手下留情,我不想在报纸的社会版上看到妳。」
……
目送薛景与他的监护人离开之后,燕晓晓关上窗户,转过身,看向被她右手掐住脖子、压制在墙上的苍白少年。
就在先前惊见麦利将薛景推下楼的时候,饶是冷静如燕晓晓也不免品尝到何谓三魂出窍、寒毛直竖的滋味。
一瞬间,心脏大力收缩鼓动,怦咚怦咚的心跳声彷佛覆盖了所有杂音,骤然爆发的肾上腺素让她几乎是在麦利松手之际已经一个箭步来到他身后
五根细白手指如鬼魅,无声无息的箍住麦利脆弱的脖子,以着略显粗暴的力道将他撞上墙壁。
麦利拚了命的挣扎,疯狂挥动手脚,想要从燕晓晓的箝制下挣脱出来,可是看似白皙柔弱的少女却有着与她外表截然不同的强悍力道,虎口紧锁他的喉头,窒息与反胃的恶心感翻腾交织,让他难受得红了眼眶。
直到确认薛景安全无虞之后,燕晓晓才松开麦利,她的神色依旧平淡,好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然而一双幽黑的眼睛里却有火焰在闷闷燃烧。
如果薛景在场的话,就会说这是燕晓晓情绪高昂到一个极端的表现。
纤细却如铁箍般让人无法撼动的手指一离开脖子,麦利双脚一软,狼狈的跌坐在地,但是他根本顾不得膝盖硌到地板上的疼痛,而是贪婪的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