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同您这么像,您真喜欢,不若认她做了干女儿。”
林夫人听了熙羽这话,方才那些激动之情好像被熙羽一瓢凉水浇透了,不由得有些丧气,她也担心吓着叶澜,便低着头很轻很轻地对叶澜说:“……姑娘,今日对不住,冒犯你了。”
叶澜摇摇头,冲着林夫人安慰地一笑:“是澜儿惹林伯母误会了,”又觉得此情此景实在不好多待,便转向林太傅,福身行了一礼,道,“今日多有打扰,澜儿便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伯父伯母。”她站在这,只给林夫人徒添烦恼,便索性告辞。不过听了这些断断续续的对话,她终于大概弄懂了原委。此前熙羽说林夫人多年无子。今日遇了这事,她想细细一想,大概是多年前曾有一幼女,不慎遗失,辗转数年也未找到,对寻女之事分外敏感,这才以为叶澜是她的女儿。
叶澜说完这两句客套话,便也不停留,转身向门外走去。熙羽见此,并不放心她初来乍到得一个人走。只得对林夫人道:“姨母且安心休息着,羽先去看看澜儿。”
是以,她一出门,他便快步追了上来。开口便是满满的歉意:“澜儿,姨母寻女多年,未免心切,你多见谅。”
“哪儿的话呢,”叶澜抬头冲熙羽笑笑,她虽不信,只当是巧合,但此事对她并非没有冲击,即便影响不大,也是始终觉得心中什么东西压着一般,闷闷的,并无半分欢欣之意。连带着这笑也是强扯出来的。她十分温和地同熙羽道,“林伯母是长辈,我岂能怪她,况且伯母寻女之心,我能理解。”
熙羽笑着摸摸她的头,有些欣慰:“羽早知澜儿懂大事,识大体。”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一笑也同叶澜一样,皮笑rou不笑,强扯出来的。如今,除了不能看到她身上的疤痕确切印证,她确实容貌、年纪,都与月盈相仿,最重要的事,是她的父亲叶璟多年前曾在北辽,且与林府交好……种种迹象表明,她极有可能就是姨母寻找多年的女儿——林月盈。想到这,他暗恨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一层。那件事他苦心孤诣,筹谋了数年,已是势在必行,可那么做,就必定要伤害她……
熙羽心中纠结万分,叶澜也是为此事心神不宁,两个人各怀鬼胎一般地一同回到了太子府……
一路无话。
虽然方才在林府发生的事情让叶澜感到心神不宁,忍不住胡思乱想。但是待两人回到了太子府之后,她的理智还是告诉她,她答应过帮熙羽处理好宴席的事情。这件事时日本就无多,若如今再一再耽搁,恐到时候交不了差,徒添他的麻烦。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随熙羽一道进了前院,熙羽本对她不防备,现下想着事情,竟也忘记了送她回后院的事,径直向着前院走去。直到进了的门,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叶澜一眼,还未说话,叶澜便连忙解释道:“澜儿自作主张,不知此时可否到宴席会场去查看布置?”
熙羽点点头:“自然可以。澜儿在府中出入自由,无需多言,羽只不过是一时未反应过来。”
叶澜莞尔,不再多言。二人便接着前行,方走几步,看见了身穿锦袍,头戴玉带的一位公子。那人看见二人,也不迟疑,马上向着他们走了过来。待到了跟前,他先随意向梁熙羽拱了拱手,见礼道:“殿下。”
☆、布置宴席
熙羽颔首,缓声道:“宋卿多礼了。”熙羽曾经提起,叶澜大约知道这人是他府上很得他看重的一个门客,名叫宋煜。此人在北辽颇有名气,都道他貌比潘安,文采卓着,是个才华横溢的名士。只是坊间也有传言他为人倨傲无礼,凡是他瞧不上的一概用鼻孔对人。
好巧不巧,叶澜正是他所瞧不上的。一来她是个女子,他觉得没什么绝世之才,却在焚园诗会屡屡得胜;二来听闻她最近惹得太子殿下十分上心,竟抛下公务去焚园接她。要知道太子殿下此人洁身自好,数年来从未有女子让他这般看重。这让一心辅佐太子的宋煜很是愤怒,只觉得叶澜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更是瞧不上她。两人不见面还好,如今不慎碰上了,宋煜心中忿忿不平,暗下决心,这回给她点厉害瞧瞧。
宋煜站直了身子,他也是头一次这么近地见到叶澜,便免不了细细打量了叶澜一番。打量过后觉得不过尔尔,也只是个姿色平庸的女子罢了。不怀好意道:“这位,莫不就是号称宋国第一才女的叶澜姑娘?”
“才女不敢当,小女子正是叶澜。”叶澜摆摆手,她对宋煜的才名早有所听闻,心中只觉仰慕,便温温和和,十分恭敬地答了话。
宋煜却因先为她列了两宗罪,看她格外不顺眼,不管她如何表现,始终觉得碍眼。“哼”,他冷哼一声,“姑娘才名远播,想必德行高洁,眼下我与殿下有要事相商,还请姑娘回避。”
他态度恶劣,看起来也是来者不善。说出的话明明让人分毫挑不出无礼之处,却叫叶澜说不出话来,她这也算是碰上个软钉子,正不知作何,熙羽便替她解了围:“宴席的事还有劳澜儿,待羽忙完了,再去找你。”
叶澜感激地笑笑,点了点头:“那澜儿便先过去。”说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