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吞吐生魂水,十四五样貌的少年赤坐其中,每天已经能清醒几个时辰了。
此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哪里都好,就是一头飘扬的绿发,好似那头上顶着苔藓一般。
昆山瞅了他几眼道:“破落,已经六年了,你身子不怎么见好转,倒是养的冰肌玉骨啊。
破落霍然睁开双眼:“你说什么?”
昆山那修炼的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态唯独在见到破落时才会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她蹲到池水旁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灵力,你这里不慌不忙,我可真是急死了,你真的感觉不到子夕在哪吗?”
破落道:“若要感知到,怕还要再等等。”他语气黯然,随即又急赤白脸道:“什么叫不慌不忙!!我天天泡在这破池子里回不了刀身,好痛苦啊!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咱俩比一比看谁找的快!”
昆山不温不火道:“你脾气可真好。”
破落是刀灵,再怎么有智慧的刀灵也永远比不上万物之灵那些九曲十八拐的心眼,即便修炼成人形脑子依旧是刀灵。
换而言之就是缺根筋,少跟弦,智慧在人类少年十二三上下波动,一片赤子之心,赤的一览无余,一马平川。
你千万不要指望一个刀灵会对除他唯一认定的主人以外人客气,这是不可能的,在他心里,除主人之外,众生皆等,天帝与乞丐皆等。
昆山道:“破落,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想问你,你陪在子夕身边几千年了,当年裂缝之门他如何是凭一己之力打开的,这似乎有点勉强。”
破落道:“我只负责杀,其余不懂。”
昆山又问:“我听人说沧浪和暮沉不共戴天,后来怎么会答应为暮沉做嫁衣,假扮暮沉积攒功德,重启裂缝之门,将一切功劳拱手送人,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破落道:“我只负责杀,其余不懂。”
昆山继续问:“此事真的蹊跷,沧浪你有没有好歹懂一点的。”
破落道:“暮沉曾许沧浪活路,最后却出尔反尔要让他魂飞魄散。”
昆山道:“暮沉定然是忌惮沧浪,也顺便灭他的口。”
昆山用指头搅了搅池水道:“只要子夕还有轮回的可能,我就暂且不动他,说实话他干的比烛皖好多了。”
“可我只有站在高处,我才能为沧浪争得他应有的东西,即便他不在乎,我在乎,凭什么暮沉占了沧浪的便宜,人人称颂,子夕就只有罄竹难书的罪恶,只配有魂飞魄散的下场。”
“紫金剑是正义仁义之剑,如果不是有天大的冤情,他怎么会偷偷放走子夕的残魂,让他有重生的机会。”
昆山正与破落单方面闲聊之际,一侍从从侧上前:“公主,坨坨镇镇长有信函。”
昆山接过信,上面封了坨坨镇的咒语,昆山将其解开,抽出信来读:
阿姐!曼曼思念你的心跨越千山万水,无数午夜梦回泪流枕巾,纵是美人在侧,也不能舒缓我对你的念想,离恨恰如春草……我身边那几个美人一天到晚争风吃醋,心好累好忧伤好思念你……”
昆山一目二十行的浏览下去,见全部都是废话,翻过页来才终于见到一句正经的:
幸不辱使命,找到了寒花仙,寒花仙那老头子真能躲,找了他三千年才找到,也居然没死,活蹦乱跳的……”
昆山看完之后拿着纸气的哆哆嗦嗦,抬头吼道:“扯这么多淡l,他娘的地址呢!地址呢?说这么多有屁用啊!”
侍从吓得一哆嗦:“不不不知道。”
昆山将纸拍在侍从胸脯上:“去找她,让她回句人话!”
半夜,欠骂的曼曼又回了一封信,只有言简意赅的九个字:“寒花仙在铜驼岭邱山。”
铜驼岭邱山是个偏僻的山,偏僻到昆山听到这个名称后愣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这是个什么地方。
幸好寒新城主是识得的,寒新城主江衍将位置说于昆山,双眼一眯:“陛下,此山偏僻,我带着您去啊。”
昆山道:“不用,城主您歇着吧,等会儿,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衍把眼睛眯的更亲切了:“陛下,谁都知道这北洲昆仑山真正的主人是您,我们所有人都等着叫您一声天帝。”
昆山看着寂寂青山道:“我曾找人推算,尊贵命与我无缘,当公主都当的有性命之忧,更没有天帝命,强做天帝,有违我的命格。”
江衍像是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笑的昆山毛骨悚然。
江衍声音高亢道:“陛下,什么是天?天命是对那些凡夫俗子说的,天命就是您,您就是天命。”
昆山突然想到凡间纨绔有一句流行语:“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陛下,您走到今天这一步,干的哪一件不是违天命之事,既然违就违到底,持衡拥璇,握天地运转,俘天命做剑!”
昆山笑道:“说的好,城主,不过你最好还是改了口。”
她不客气的止住城主豪气冲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