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鹏鸟确实不知道,子夕从来没有讲过自己的名字。
只好迷茫的看着他。
"那么你记得我的样子吗?"
小鹏鸟想靠近他,可是每近一步,子夕离得似乎就更远一些。
下一刻,子夕的脸开始千变万化,耄耋老人、花季少女、英俊公子、黄口小儿、络腮大汉,无数张脸诡异的迅速更迭,而属于他自己的那张面孔被瞬间淹没在纷至沓来的面孔,再去寻找时,已经模糊了印象。
子夕真正的面容在小鹏鸟的脑海里chao水般的退去,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消逝,小鹏鸟震惊的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现在,还记得我的样子吗?"一个陌生难辨的声音问。
它不敢相信,眼睁睁的,身边最熟悉的人变成了陌生人。
小鹏鸟看着前方的陌生人,猛然有一种被夺去心爱之物的怆然感,那感觉强烈到铺天盖地的卷来。
它镇定了下摇晃的心神,转身迅速离去,它要回去找子夕,他还在坨坨镇的小山坡上打瞌睡,而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小鹏鸟打从娘胎以来从来没有飞的这样快,快的像一只穿云箭,狂风卷起羽毛,一阵一阵的拍打在身上,它浑然不觉。
"小鹏鸟,我说过我会放过你,但是你身上有一样东西我要拿走。"
子夕的剑未至,剑鞘先发,如一条柔软的红绸着触角向小鹏鸟伸了过去,小鹏鸟被卷在漫天红光之中,在将其吞噬前的那一霎那,子夕似乎看到了它眼睛里的泪水。
子夕指尖仙力凝聚剜下一滴心头血,洒在小鹏鸟身上,设下禁咒:从今往后,你飞不过重天,渡不过银河,上不得青冥,唯有心达天仙之境,方能骨轻脱胎,解此咒语。
失去仙骨的小鹏鸟撞破云层一路跌下去。
"离别之前,我再送你一样东西,如果你遇到危险,就留一次眼泪,它就会掉一片花瓣来帮助你。"子夕的手上凭空出现一朵冰莲,他的手轻轻往前一送,冰莲化做一滴莲汁追踪着赶过去,飞入了小鹏鸟的左眼中。
"再见。"子夕站在云层顶端说。
☆、三百年后
三百年后
雪连着下了七天,明日楼主走出屋子时一定要从窗子跳出去,因为门已经被堵住了。
如果再雪下一天,他可能要掀开房顶才能走出去。
他刚从窗户里跳出来,脚尖还没有点到雪上,就先看见屋外的雪地里站着一个姑娘。
雪落在她灰色的鹤氅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只能从裂开的褶皱处,看出原本的颜色,雪已经淹没了小腿,像是种在上里面,眼看就要生根发芽。
明日楼主跳了下来,砸进雪里,他问:“姑娘,远道而来,为何不进。”
姑娘的睫毛被冰雪糊得严严实实,她努力的睁了睁眼睛道:“我来找楼主,有一事相求。”
破浪踩着雪朝姑娘走过去:“还是先请进。”
姑娘低下头神色躲闪。
楼主道:"雪太大,进来说吧。"
明日楼内视线暗沉,阳光被阻隔在旧色的窗纸之后,而屋内的四周却闪着星星点点的微光,墙壁上刻满了古怪的图形,正上方刻着的是一双巨大的石眼,让人一进来就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想上去把眼睛扣下来。
明日楼主给姑娘砌了一杯暖茶,姑娘将暖茶捧在手里,心神有些不定。
破浪提醒说:"茶烫。"
姑娘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茶杯的滚烫,"嘶"一声立刻将茶杯放下。
破浪温和的问:"你来有何事相求。"
姑娘缓缓问:"明日楼知晓天下事,那么是不是无论问什么你们都会知道。"
楼主道:"一般而言,是的。"
姑娘的眼睛里的光微微抖动,像是迷失在沙漠中的人终于找到了水源般迫不及待:"那么,我想问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楼主的神态很安宁,语速平缓,加上他眼角那几道历经沧桑的皱纹,平显的有几分可靠。
姑娘回答道:“慕沉。”
楼主笑了笑:“来问我问题的人不少,有刁钻古怪的,有刻意为难的,但是明知故问的姑娘你是头一个。”
姑娘咬了妖嘴唇:“看来你们明日楼也不过如此。”
楼主道:“慕沉千年前同数万亡魂就被卷入裂缝之门,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来问我不是明知故问么。”
姑娘道:“那你可知,世间留传着慕沉没有死的消息,他又回来了,千年来有无数人受过他的恩惠,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尤其最近,这样的传言越来越多了,难道知晓天下事的明日楼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