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做,一堆的奏疏递给他,他看都未看。
他在意的只有该如何拿下廷尉署,只要能将蛇头符牌拿到手,廷尉署由他掌管的话,李延意最后一个指望都将落空。到时候廷尉署由他指派的人任职,一切都由他说的算,廷尉署只是挂着个名头而已,却也是遵照先帝遗命办事,庚太后又有什么好说?
“关训易取,交给老臣便可。”李举想起谢扶宸对他的承诺,嘴角不禁浮起笑意。谢扶宸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只不过李举实在想不到关训会有什么把柄可抓。这个男人无论在公还是在私都如同铜墙铁壁毫无破绽,否则抓到疏漏早就治他的罪了。
一道闪电划破了汝宁的夜空,暴雨依旧。
等待上早朝的大臣们都拿着笏板在候君亭内等待着太极殿大门开启。
有人已经发现了,廷尉关训并没有出现在此。
莫非他告假了?
此事引来大臣们的热议,要知道关训任职廷尉之后从未有一次缺席早朝,今日未到的确是件新鲜事。莫非是审讯太累病倒了?
“入殿!”
风雨中黄门拉长了嗓子费劲地喊着,看着数量越来越少的大臣冒雨进入太极殿内,随后重重合上殿门。
第90章 神初九年
关训其实是穿好了朝服去的廷尉署, 和卫纶周旋到了半夜, 想要直接去早朝的。
只不过发生了一些意外之事。
卫纶依旧什么都没说, 自从他被押入诏狱之后甚至连一个字都未吐露, 没和任何人说话更没有求饶,比洪瑷更坚毅。
关训没有一点儿手下留情,他知道不能对任何一方有所偏袒,否则如何对得起先帝创建廷尉署的圣意。洪瑷曾经受过的酷刑卫纶也全部都受了一遍,只不过卫纶身子更弱一些, 关训来到他牢房前, 发现他已经昏迷了。
让狱吏将卫纶扛起来,一桶冷水从头浇下,卫纶一哆嗦, 痛苦地苏醒。
“卫公, 我劝你还是尽快招认吧。否则顶多再三日,你便会命丧于此。灾荒年间,死在诏狱所有罪臣的尸首都会拿去喂署中的烈犬。卫公贵为一品三公, 不想沦落到如此惨状吧。”关训双手背在身后, 一张刀刻般的脸被诏狱晃动的火光映照得若隐若现。
卫纶咳嗽了一声,忽然笑了:“哈哈哈, 痛快!这诏狱哪儿都好, 就是太闷热。这么多天了也没能好好洗个澡,这一桶浇得我太舒服了。关廷尉, 老夫向你求件事儿。”
关训看向他。
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卫纶完全没有狰狞之相, 甚至依旧保持着两朝老臣的持重之气。
卫纶道:“再来一桶, 行吗?”
关训垂下眼睑,转身就走。
身后的牢狱门一关,刑具抽打在rou的声音回荡在狭长的走道内。这声音本是十分残酷的,任谁听到都会牙关发软汗毛倒竖,可关训已经习惯了。这是他生活最重要最习以为常的一部分。血、rou、尸体,他早就见怪不怪。
沿着歪歪曲曲的土阶往上走,越走越亮堂。
诏狱坐落在罗衣巷的地下,冬天寒冷刺骨夏季闷热难忍。关训即将走到地面之上时,厚重的朝服已经将他闷出了一身汗。他将束至下巴的领扣解开,手指伸了进去用力扯了扯,好让一身的燥气散发出去。
“这么热啊。”
关训抬眼往上看时,额头被他抬起的眉峰挤出两道皱纹。姜妄蹲在台阶最上方,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不需要看见他的脸,关训能从他抑扬顿挫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情绪。
“离早朝还有会儿功夫。”姜妄站起来,慢慢往他的方向走下来,贴到他身边,细长的手指拨了拨他松散的领口。
两个人一靠近,关训便听见了他呼吸变得沉重。
姜妄边看关训这张充满阳刚之气的脸边舔了舔嘴唇:“廷尉,最近这么忙,需要下官为你泄泻火么?”
关训在诏狱里有个休息的小屋子,这儿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块硬邦邦的毯子。关训向来不是个贪图享受的人,困了便坐下睡会儿,睡完了回去继续审犯人。
姜妄偶尔也来。
每回姜妄来都会把门锁上,诏狱的狱吏都不太喜欢和关训打交道也多是怕他,这儿也就很少来人。
关训坐靠在墙边,闭着眼,姜妄时不时抬头看看他,想从他的脸上寻觅一些蛛丝马迹。直到最后关训才微微哼了一声,转了转身子,将所有都泄了出去,随即推开了姜妄。
关训站起来重新将宽袴穿好,绑好腰带。
姜妄躺在毯子上,喉头滚了滚,将属于关训的东西吞了下去,连嘴角的残余一并舔了,仔仔细细地看着关训挺拔的身形,笑道:“你当真是个无情之人,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是。”
关训并没有想要反驳他的意思,整理袖口时道:“你知道我不喜欢芙蓉散的气味。一会儿我还要上朝,你熏了我一身的味儿,你故意的吗?”
姜妄嘻嘻笑:“芙蓉散是个好东西,奉典啊,你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