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
薛栖巧然一笑:“怪哉,你们怎么都说我是疯的呢?我倒觉得师父死后我才是真正清醒的。”
秦仙怒道:“谁跟你聊这个了?!”
薛栖笑道:“这要问你自己了,自从知道我用碎魂箭杀死你兄弟后,这百年间你对我动了多少次杀意。反正我的目的也是杀光所有仙门,何必留你时刻准备暗算我,与皇帝陛下合作不是更好?”
疑惑了很久的沈砚忍不住喃喃道:“原来你真的疯了。”
独孤满城不愿和他们再争论这个问题了,只缓缓地走向法阵中心的那道光,仿佛一股痴念。
“人类的寿命太短了,孤还有雄图霸业没有完成,怎么能死?”
风声像极了号哭声,穿过暖金的光束,吹向渺远的苍穹。此时法坛倚靠的崖顶立着一道身影,玄黄道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紧闭双目,拉弓,架箭,却能准确地瞄准了法坛上的女人。
看不见的人耳力总是优于常人,听到了她说的话便毫不犹豫地松手,碎魂箭尖啸着对准薛栖的胸口直奔而去。
第六幕:离合悲欢一场戏(六)
徐墨这两天已经睡得晕晕乎乎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喝了药反而更是浑身无力,一睡着就深陷噩梦,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醒来。
浑浑噩噩间他感觉到门被推开了,房间骤然冷了下来,他很想醒来,却鬼压床似的睁不开眼。模糊间感觉有人在轻抚他的额头,手的温度绝不是沈砚,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他糊里糊涂得又被拖回梦里沉浮,什么也没顾上想。
他心里有事,睡着了也是噩梦,又梦到了那日的羽城,被碎魂箭击中的恐惧太深了,即使在梦里也突然惊醒,他坐了起来大口地喘息着,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连长发都是shi的。
他借着月光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没有找见沈砚,不知道沈砚去了哪里,他心里担忧,便摸索着床边找他的衣服,这么一摸却摸到了一只手,顿时脸色大变。
旁边还躺着一个人?
还好这手是有温度的,并不是一个死人,他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才发现原来是小徒弟宋凌,沈砚把宋凌和他扔在一起躺着。想想也是,宋凌的事他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秦仙也只给了一间屋子,一张床而已,总不能把重伤的宋凌扔到地上吧?
他又想,那沈砚这些天睡在哪里?
他只想到了一个答案,心里有些感动,打算找沈砚问个清楚,于是给宋凌盖好被子打算出门寻他,却觉得那手感有些不对。他掀开被子,发现宋凌的衣服早已因为几次折腾散开了,他刚一碰,塞在胸口的一本手记就滑落了出来。
徐墨眼里露出几分怀念,将它从床上拾起,指尖轻抚着这本手记,翻到了最后那页,目光变得深沉。
“果然如此,难怪我不能得道,难怪独孤满月要回来斩断情丝,难怪玄微忘了小花。”
他正想着,就见金光冲天透过窗棂泄入,久久不散,远处的还有行军的脚步声,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担心沈砚出了意外,急忙收起书册给宋凌盖好被子拿起镇魂枪……这才发现镇魂枪也不见了。
徐墨无语凝噎,果然要出就是大事。
他来不及犹豫,匆忙对着金光升起的方向赶了过去,原来是那个法坛。
借着刺眼的金光他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为何觉得这座法坛有些熟悉了,它与周围的环境、山川树木的走向共同构成了一个半天然的大阵。这个阵与冲虚降魔阵布局类似但作用刚好相反,它是解开封印的阵。
法坛上站着许多人,他还没搞明白形势,正好看到一枝箭对着薛栖的胸口直奔而来,薛栖却如早有预料般飘飘然后撤,轻巧地避开了,她抬头望向这箭飞来的方向,崖顶却空无一人。
被躲开的这箭却并没有停下,而是对着她身后的那个人去了,徐墨定睛一看,站在阵中的竟是独孤满城。
到底是什么情况?
徐墨本能地跃上法坛,拔起扎入石间的镇魂挑枪拨开那箭,这一系列动作不过是一阵风的功夫。
这才想起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正想着如何干扰这阵法,但为时已晚,他们手中的法器发着金光,已经被阵法接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砚身上被尘封的魔神的力量被打开,镇魂枪在他手中悲鸣着,却无能为力,只能想着算了至少这下秦仙不用再给阿城吃那活人炼的丹了,也是他的报应。
然而事情再次生变,诡异的箫声平地生起,声音如泣如诉,光是听了就让人生出无尽的悲伤。这曲子太过邪性,徐墨忍不住又回忆起前世那段悲伤的回忆,那痛苦的五年,自己控制不住几乎潸然泪下,但他本就做了提防,因此没有陷入太深,警醒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又是幻音Cao控,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而在场的禁卫早已承受不住倒下。
每当这箫声响起时,徐墨总能毫不费劲地找到那个背对着他们装神弄鬼的青衣身影,只是这次他的背影看起来格外悲伤。
箫声停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