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仆妇脸上红肿,便忍不住了:“你居然敢打我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母亲此言差矣,这仆妇在何府门前给我难堪,一来污了母亲的声誉,二来以下犯上,我不过是出手教教他们身为下人的本分罢了。他们既然是下人,府里的主子便有管教的权力。何况,我还是未来的谢家主母,她们也未免太不将谢家放在眼里了。”
“好伶俐的一张嘴。现在还没过门呢,就以谢家主母自居,未免有些不知廉耻。”
“母亲,此言更是不像。这婚约,是昭贵妃娘娘的懿旨,如今已经满城皆知,我以未来谢家主母自居,并无不妥。”何云晨也不生气,娓娓道来。
“你……哼。”何夫人本来知道何道谦在外面有外宅和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心里就气愤的不行,如今见这个丫头居然这样盛气凌人、伶牙俐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不蠢,不敢过于为难何云晨,毕竟,她以后就是谢家的主母,根深叶大的谢家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只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被她杀了气焰。
何夫人也不想弄得两败俱伤,平复了一下心境,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几个丫鬟道:“这是老爷给你准备的几个侍女,你这么多年没人教导,她们以后就教导你知书识礼。别到时候一个乡下丫头似得没规矩,坏了尚书府的名声。”
“多谢父亲与母亲的关爱,云晨感激不尽。”
“来人,带她去北院的柳絮楼。”说完,嫌弃的看了何云晨一眼,便扭头就走,懒得再和她多说一句。
“是。”说着,那三个侍女齐齐福了福身子,然后走到了何云晨跟前,低眉道:“小姐请随奴婢这边走。”
何云晨嗯了一声,便跟着三人离开。到了柳絮楼,后面的粗使下人已经将包裹行李拿了过来。三人给何云晨行了大礼,介绍了各自姓名,这才与红莲一块收拾行李。这柳絮楼,在尚书府各楼宇中并不算差,而且也被打扫过,看着干净整洁,台架上各处也都有新加的一些瓷器摆件。何云晨见此,便不觉会心一笑,这个何夫人,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刚开始虽然想给自己难堪,却还是给自己收拾了住处。姑且不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这个何夫人看来并不蠢笨,也不是个刁蛮恶毒之人。估计,是实在气不过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胡闹。
她刚刚,并没有打算给那群仆妇下马威,只是想借机试探一下这个红莲。虽然她与何云晨样貌一样,也学习了举止,但一路上,那个红莲一点儿疑惑或者怀疑的目光也未曾透露。两个人即便再相像,举止再如何模仿,但一些平日不经意的习惯和小动作,却是不一样的。这个红莲,却半分都未看出换了个人似得,实在有些蹊跷。何况,她刚刚那样盛气凌人,这个红莲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一会儿就没了反应。自己家的小姐,一下子这般强悍,怎么可能会毫不怀疑?那么,这个红莲,十有八九并不是何云晨的贴身侍女。难道她是宁王赵元樘的人?
“花语堂花姿、花饶,言信堂初一,见过阁主。”待夜深人静,众人散去,三个丫鬟才正式见过陆沉。
“起来吧。一切可还顺利?”
“很顺利,我们现如今这模样,伪装成的就是谢家派人打发来的侍女,负责教习您谢家的规矩,因此府中上下并未怀疑。这府里上上下下,很少有人接近我们,我们几个也都尽量不出门的。”
“嗯。何道谦此人,如何?”
“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倒是一个好手,人也算Jing明。但对我们的计划,没什么威胁。无碍。”初一道。
“人不可貌相,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是。”
“今天怎么不见何大人过来?”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女儿,怎么着当天也要过来探望一下才是。陆沉疑惑。
三人听闻,不约而同噗嗤一笑,见陆沉瞥了过来,忙正色起来。花姿忍着笑意,说道:“何大人,现在估计在何夫人那里,哄着和夫人呢。”
“阁主,你是不晓得。这个何大人,竟然也是个妻奴。这几日,我们在何府里,尽管很少出门,但每次撞见何大人,他都是在何夫人旁边做小伏低的,据听说。您这外宅的母女被何夫人晓得的时候,何大人下朝回府,整整跪了几个时辰的搓衣板,到现在都还在书房睡,都没进得了和夫人的房门。”花饶补充道,三人禁不住捂嘴偷笑。陆沉对花语堂的诸人,管的并不严厉。虽然刚开始花语堂众人忌惮陆沉的狠辣作风,但相处久了却发现,陆沉掌握住花语堂实权之后并没有那样狠厉,反而很是温和,渐渐也不那么惧怕她了。现在陆沉成为了阁主,花语堂作为陆沉的嫡系,比别的堂自然更有说话的分量。
“倒看不出来,何道谦这个人还有些意思。”陆沉微微一笑,转头问初一,“和言信堂的人联系上了没?京城里的消息站点有没有安排好?”
“阁主放心,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没有问题。”初一一板一眼地禀告。
“嗯,那就好。辛苦了。忙了这大半天,你们也早些下去歇着吧。”陆沉挥了挥手,三人便告退了。
28.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