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条好黎组!”
姬川对他俩的关系始终处于懵逼状态,西服也顾不得擦,把高茜拉到一旁追问:“余大师和黎组长究竟是朋友还是仇人?为什么一会很好,一会很糟,一会又很好,一会又很糟?”
高茜为了拿到今天的两千,喝醉了也要硬上,“每个艺术家的一生都会经历一些波澜的情史,比如梵高,就曾喜欢过他的寡妇表姐……哎,这个不太对,那就莫奈吧,莫奈晚年非常痴迷他的继女布朗什……唔,这个好像也是畸恋……”
于是高老师仰头看着姬川,很认真地说:“黎夜光和余白,也是畸恋啊!”
畸恋不畸恋的,余白不懂,他只知道有问题就该说清楚。黎夜光不给他碰,他便不碰,抬手就把姬川的领带从脖子上扯下来,往黎夜光的手腕上一系,硬生生把她拽出了酒吧。
姬川低头看看衣冠不整的自己,对着高茜认真地说:“你说,我的‘三不学’原则,是不是合情合理……”
酒吧外已是深夜,这条街并不在繁华的闹市区,所以路上没什么行人,街边的商铺一半以上都灭了灯,只有冷白色的路灯下才亮着光。
她不知喝了多少酒,白光下连指尖都是泛红的。她试了几次,都没能挣开被他牵着的领带,只好作罢,靠在路灯上抬眼看他。
冷光下,他眉目清隽、纤尘不染,让黎夜光想起他们的初次相见,他是山间最淳朴干净的少年,双眼比蓝天还纯净,笑容比烈日还灿烂,可如今他干净的眉眼平添哀愁,英俊的脸庞没有任何笑容。
她的心被狠狠剜了一刀,突然问他:“余白,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他垂下眉眼,轻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的错?”她反问,“你错在哪了?”
余白哑口。
“你说世界这么大,幸福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不是我呢?”她仰头望去,城市的夜空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姑妈竟是为了一个人才会想不开……”
“她很爱那个人吧,为了他可以主动让位,可那个人走了,她却没走成。”黎夜光说着笑起来,“你看,她有一段凄美感人的爱情,还有一个壮烈的结局,这个故事里他们都是主角,而我们一家却是一块微不足道的幕布,一段可以用旁白概括的背景。”
她勉强直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向他走去,最后摔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余白,我想不明白的是人心啊。我为了成功不择手段,我以为我心狠手辣,可我从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你们那么伟大无私,为什么却把我害得这么惨?”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仰着下巴看他,眼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一颗接着一颗,那泪珠像强酸似的,一滴一滴腐蚀着余白的皮rou,痛得他眉目紧皱、不能言语。
“我不喜欢看你皱眉……”黎夜光伸手抚上他的眉心,将皱成一团的地方一点点捋平,“我喜欢看你笑,喜欢看你开心,我以为和你在一起会很开心,可现在的我一点也不快乐,我很难过、很伤心,我觉得自己疼得快要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余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道歉,若有什么能够补偿她的伤痛,他就是拼了命也愿意。
“季师傅说了吗?”她捧着他的脸连声追问,“他说出一切了吗?”
余白摇头。
黎夜光的指尖一颤,“我爸爸愧疚自己没有关心下属,所以他引咎辞职,我亏欠你,所以你怨我、折磨我,甚至夺走策展人的职位我都认了,可你们余家的道歉,就是这样的吗?连承认错误、说出真相都做不到?”
“夜光,有错我来认,你们要什么补偿我来做……”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从心底蔓延,他觉得自己好像握不住她了。
“余白,我很爱你,为了你我曾愿意放下过去所有的痛苦,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原谅你。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谁欺负我、我都不怕,我会报复、会反击,会叫那些人双倍偿还,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身边的人,我爸爸的事业,他的人生都被毁了,他不是我,他不会反击,更不会为自己解释,所以你们加在他身上的罪孽永远都赔不了。更何况,你们连一个诚意的道歉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谈补偿呢?”
她滚烫的指尖从他的眉骨掠过,扫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紧抿的唇上,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双唇贴上去,像是触碰了什么禁忌,又像是在做诀别,只浅浅一下,就立刻分开。
“余白,我们做陌生人吧。”
“夜光……”他的语气带着哀求,双眼比她还要红,他紧紧拽着那根领带不肯松开,“不要……”
他死死拉住她不放的样子,让黎夜光看到了十岁那年的自己,她心头一阵绞痛,抹去眼泪,狠狠将领带从手腕上扯下,留下一道血红色的勒痕。
“别像个孩子。”她说。
陈式薇离开后的那年生日,黎夜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