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每本还不止研究过一遍,这得需要付出多少的Jing力啊!
大略算来,就算每日三更睡五更起,日日不辍,也得要以两天一本的速度才能读完这些书。
这是郭靖无法想象的工作量。
惊讶中,他突然想起了黄蓉方才说的那句话:“有时候,眼睛看得到的,不见得是真的。”
他现在才算有些明白了这句话的涵义,王、黄二人隐居在此,看似日子过得逍遥快活,无拘无束,实则每日并不比他在外面拼杀来的轻松,他虽还不知王道一和黄蓉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为什么要研究这些书,但总归也是呕心沥血的在筹备了。
想到此处,他又思索起刚才的问题来,她们为何要读那么多的纵横家书?还有在此之前,他在与王道一的通信中有时也颇觉奇怪,每次王道一给他写的信中,除了沟通一些天下大势以外,还特别关照他多帮她打探关于忽必烈本人的消息,而且连衣食住行、行止动向之类的生活小事也不可错过,但凡能打探到的,都要事无巨细全部写信告知她。
以前还不觉怎的,现下两相联系起来,郭靖直觉王、黄二人应该是有什么奇特的计划才对。
他正出神,王道一便推门进来了,见他站在书桌前,便顺势招呼他坐下。
两人坐定,王道一又点上一盏烛台,以两人的关系,也无需客套,因而她开门见山:“最近局势还算平静,蒙古军要休养元气,一时半会儿不会很快攻城,郭少侠为何如此急急忙忙的跑来?”
郭靖察觉出她话里的隐意,问道:“小王道长的意思是,要等到兵临城下,弹尽粮绝之时,再来请你吗?”
王道一想了想,说道:“还不能确定,但,现在肯定不行,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她叹了口气,微微皱了皱眉,显是有些忧心之态,又道:“我没有料到,蒙古军会来的这样快。”
在她的预期中,蒙古军有了她之前提供的火丨药术的便利,打仗自然如虎添翼,那么统一整个北方蒙古草原的时间便要缩短,这就意味着,他们掉头来进攻宋国的时间会提前。王道一早已估计到了时间会提前,但没想到竟会一下提前那么多!
在书中,蒙古军攻打宋国的时间是在华山论剑的二十年后,而如今,这个时限竟被缩减成了不到两年!
准确算来,才一年半的时间,王道一显然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她此计本就极险,若是再不筹备周全,到时一击不中,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又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蒙古军力的刚猛,面对如此强大的侵略者,寻常的破敌之法定然抵挡不住。
郭靖听她这么说,肯定要问:“小王道长是怎么计划的呢?”
王道一自然对他和盘托出:“我确实有个风险极大的法子。”她顿了顿,想想该怎么说,才道:“郭少侠,我先来问你,你觉得襄阳城能守得住吗?”
郭靖神色黯淡下来,过了片刻,方摇头直言道:“若是我来守,恐怕撑不过一月,若是像以前一样,有小王道长在后秘密出谋划策,大概能再守半年。”
王道一摊摊手,“那就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的意思了?”
郭靖忽然低头恨恨道:“襄阳城一破,整个宋国便唾手可得。哼!我倒不是怕那临安城里的狗皇帝被蒙古军赶下台去,可要几百万宋国子民被蒙古军屠戮,这我无论如何都不忍看到。是以,我才来请小王道长出山助我的,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御敌的法子。现下看来,莫不是小王道长早想出了其他法子?”
王道一点点头道:“你若想我助你守城,那我出不出去都一样,怎么折腾也都只有半年罢了。你就不想想,我这一年多在这无人打搅的山里待着是干什么?”
郭靖正想问,他看看书桌上堆放的书籍,说道:“小王道长,我方才就不解来着。你研究兵书也就罢了,为何还要Jing研纵横论?”
王道一平静道:“这就是我的那个险法子了,与其螳臂当车的去阻拦一个根本不可能阻拦的住的敌人,不如诛心为上,化敌为盟。”
郭靖简直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便质疑道:“蒙古军怎么可能和我们化敌为盟?”
王道一笑着摇摇头,慢慢道:“古往今来,两国邦交,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盟友,之前宋蒙两国结盟共击金国,如今反目成仇又成死敌,种种变化,为来为去,不过都是为一个‘利’字。只要能找到双方互利共生的共同利益所在,再大的战争也会化为和平。”
郭靖还是有些不信,皱眉道:“现在宋蒙两国哪有共同利益?就算有,这道理又该对谁讲才能起作用?怎么讲法?”
“唉!你这几问可是问到点子上了!”王道一拍了拍扶手,又道:“蒙古军固然强大,不过也是一支军队罢了,是军队,就只是国家工具而已,真正能Cao控军队的人,才是关键。”
“你是说忽必烈?”郭靖似乎恍然明白了什么。
“对!”王道一肯定了他的想法,又问:“郭少侠,依你之见,咱们宋国江山最后会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