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同时挥动铁翅向他疾拍过来。雕翅未煽到,郭靖已被这大雕的翅风压得喘不过气来,可见这一下力道之猛,若是给拍中了,还不得变成rou饼?
他急忙飞身后撤,然而为时已晚,眼见雕翅近身,只得闭目受死。然而下一瞬,耳听“叮”的一声脆响,周遭的压人气息忽然不见,郭靖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睁眼来看,只见近在咫尺的雕翅生生被一柄木剑中途截住。薄薄的木剑抵在雕翅上,方才接住如此大力的一击,现下竟未折断。惊魂未定间,郭靖顺着木剑看过去,便见方才一瞬还在不远处松下练剑的人此时已站在自己旁边,稳稳的替他挡住了雕翅的突袭。
那人自然就是王道一了,只见她仰头对大雕笑道:“神雕前辈,这一位是我朋友,他并无恶意的,你勿要如此。”
神雕认生,方才见到郭靖这个擅闯此地的陌生人,自然下手不留情,此时听了王道一的话,便“咕咕”低叫两声,算作应答,收回铁翅,又瞅了郭靖几眼,转身而去,迈步行进间虽意态慵懒,却也不失一份凛然桀骜的威严。
郭靖还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神雕,又张望一阵。
王道一笑笑,转身对他说道:“郭少侠,之前通信中也没提早知会,你怎么突然就来我这里了?”
郭靖收回目光,先朝王道一拱拱手,“刚才多谢小王道长搭救。”随后方道:“临时起意,便连夜赶来了。写信太废辰光,不如亲来。”
王道一问:“可是有什么急事?”
这两年间,王道一虽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但却是一直和郭靖时常有秘密的书信往来,以沟通内外大事。王道一通过郭靖能够时时了解到住天下局势风向,郭靖也常常写信向她问计,之前伏击忽必烈于襄阳城外一战,便是王道一远程策划的结果。她还曾经绘了桃源隐居地的图纸给郭靖,嘱咐他若有急事,便可按图纸路线,直接上山来寻她。如今见郭靖战甲未脱就星夜赶来,是以她自然有此一问。
郭靖摇摇头,又抱拳道:“我是特来请小王道长出山。”
王道一微微一愣,径自思量不语。郭靖见她不立即表态,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刚要出言相询,正在这时,那边的黄蓉已在招呼他们二人过去吃茶。
王道一也热情的邀他过去,“这些事咱们待会儿再慢慢谈,你远道而来,先吃杯茶解解渴。”
郭靖赶了一夜的路,也确是又乏又渴,两人走到小茶桌前盘腿坐下,黄蓉已带着龙儿坐在茶桌另一面,正用茶匙搅着壶中茶汤。
两人刚刚坐定,茶就煎沸了,火候正正好。掀开壶盖,馥郁的清香就完全散发开来,传到人鼻子里,惹的人不自禁口舌生津。郭靖更是Jing神一振,只觉自己活了半辈子也没闻到过这么好闻的味道。
常言说得好:“烹茶如其人,最见真功夫。”可见茶道中最难把握处,就在烹茶煮水的功夫上面,想要出顶好的茶水,火候是一丝也不能差池的。大致讲来,就是“水须三沸,沸则扬汤”,每一沸都有每一沸的讲究,不及沸不能饮,太沸却又失其水味,败其茶香,亦不能饮。至于何时才算得恰到火候的那个“沸点”,就要看烹茶人的能耐了。因此平常懂得茶道之人,为求烹出一碗好茶来,往往如僧人入定,老和尚坐禅一般,盯住水面,凝神静气,眼睛眨也不眨,时刻观察茶炉上的变化,就怕错过良机。
黄蓉烹茶却不然,她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坐着干等个把时辰,火一点起,就与龙儿笑闹着玩耍开去了,任那炉上茶水自煎自煮。但要就此说她不会烹茶,那便大错特错了。
这便是黄蓉的技高人胆大之处,她玩归玩,烹茶却也一丝没耽搁,旁人全身心关注都把握不定的时辰,她只消时时侧耳一听,听那茶水翻滚咕嘟声的音色及强弱,便能判别出此时茶水的火候了。火候一到,立即回来,开盖降温,扬汤止沸,看看汤色,再盖上壶盖,又跑到一边玩闹开去,只等下一次沸起。她如此烹茶行事,看似随意,实则细心程度远胜常人,看似危险胡闹,实则一次也没失手过。
黄蓉料定郭靖定然用不惯细品慢啜的小茶杯,早就特意拿出了一只大海碗,单放在他跟前,提了茶壶先给他满满倒上一碗,又给王道一斟上一小杯,再斟一小杯轻轻吹凉了给龙儿,最后给自己也斟一杯。一大壶茶就这么一滴不剩的分完了。
王道一扭头冲郭靖笑道:“蓉儿烹茶的手艺最地道,郭少侠今日有口福了,先尝尝吧。”
郭靖不懂品茶,但闻着这股子清香早就垂涎不已了,听过她话,也不客气,端起碗咕嘟咕嘟喝将起来。
对于王道一这句毫不吝啬的夸奖之言,黄蓉嫣然一笑,“真巧,这一壶茶份量不多不少,我再去打一壶水来。”说着就起身往不远处的溪边走去。
其时黄蓉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只不过月份尚早,还未显怀,再加上她活泼好动的性子,哪里看都不像是个有孕在身的模样。可是此时毕竟不同以前,她自己不大在意,王道一可是时时刻刻都悬着心,现下见她要去溪边取水,王道一就侧头注意盯着,见她稳稳当当的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