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的道:“前辈你……你怎么会知道?”
虚竹道:“我亲身验证过。”
王道一奇道:“怎么个验证法?”
虚竹回想片刻,说道:“大概是几十年前吧,我曾游历到海边,发现帆船出海之时并不是走得越远就变得越小,而是先隐没船身,最后再渐渐隐没船帆顶尖,回岸的时候也是一样,并不是由远及近的渐渐放大,而是先看到一点船帆,随着船驶近,再逐渐露出船身来。我当时闲来无事,便想到,若是这大地海洋真如古人说的那般‘天如穹顶,地如棋盘’,也就是天圆地方的样子,那么这个现象就不对了。按照这个现象来说,我们居住的大地,更像是个大球才对。”
王道一仔细的听着,虚竹说的这些让她大感兴趣,一个古人正在用朴素的唯物主义辩证法向他道出对“天圆地方论”的怀疑态度,她不由问道:“那前辈又是怎么验证大地其实是圆的呢?”
虚竹喝了口酒,润润喉,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多的就是用不完的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亲自验证一下吧。我当时便带着罗盘一直向东走,想着若大地真是圆的,那我早晚会有走回原处的那么一天。”
王道一惊呆了,虚竹竟然是用这个方法?!
虚竹神色如常,继续道:“我遇水遇海便坐船,陆地上便骑马步行,一路上可以根据特殊情况向北向南纡回绕行,却一直要保持着向东行进的方向,绝不向西走。如今想想,那一路的见闻可叫我叹为观止,我到过极北酷寒地区,那里常年不热,大地硬如坚冰,也到过南方极热地区,那里森林繁茂,各种虫鸟动物体型都偏大,其土著人肤色较中原人也更黑,还有譬如波斯、大月氏、天竺、新罗等等地方不胜枚举,也都涉足过。除此之外,更有数不胜数的从未听过的国度……我就这样走了大概有二十来年吧,终是又回到了宋国境内。”
王道一默默听完,心里可以说是滚过惊涛骇浪,佩服他的同时也为他感到庆幸,庆幸他没在这次远足中死掉。她看着虚竹,想到,他能好端端的活着回来,也真的是个奇迹了。
地球那么大,他一个古人,就靠一只罗盘引路,稍微走岔一些有可能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真是太惊险了!王道一想想都觉得汗毛竖立。
但她同时也在心里默默腹诽道:“不愧是不会老也不会死的活化石啊,竟然用脚生生绕着地球走了一圈,不对,不一定就是一圈,或许还是好几圈。”
王道一越想越惊奇,看着虚竹的眼神都变了。
虚竹道:“我既已回到宋国,那便说明这脚下大地定不是平直方的了,再想想我们站在地上,环顾四周,极目所见,看到的都是相似景象,这说明我向东走可以走回来,那么举一反三,表明向其他任何一个地方走自然也能走回来了。所以由此可以大概判断,这大地其实是个球型的吧,就算不是规整的球型,那也绝不会是平的。”
他回头看看愣愣的瞅着他的王道一,笑道:“咱们这都扯远了,还是继续说方才的事情吧。”
王道一回过神来,她还没忘记虚竹要给她说女子之间生育之事,“哦,那前辈……另一点是什么呢?”
虚竹收了笑容,没回答她,而是问道:“你应该读过中的吧?”
王道一点点头。
虚竹又道:“那按中言,何为道?”
王道一想了想,说道:“上说,一Yin一阳谓之道。”
虚竹只看着她,没再说话。
王道一起初不明所以,思量片刻,才懂了。
既然一Yin一阳谓之道,那么孕育生命定是要一Yin一阳男女媾Jing而成才是符合天道的,如若想要两个同样性别的人孕育生命,便是不合自然规律的一件事。既然不符合一般的自然规律,那么想要做成这件事,定是要付出一些额外的代价的,这便是虚竹想对她说的第二点。
王道一看向虚竹,说道:“请直言吧,需要什么代价?”
虚竹道:“你二人若是Jing血相合,孕育新生,定然只能由一方来受孕怀胎的,此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些本就是女子孕育中应做之事,因此是符合Yin阳之道的,所以除了分娩之苦外,不需要再付出什么代价。但……另一方就不一样了,明明属Yin性,却占了阳位,这便不符合道理了,所以要付出一些别的代价。而违背自然法则的代价,最重莫过折寿。”
折寿。
王道一又问:“几年?”
虚竹道:“十年。”
王道一明白了,这法子说白了就是怀孕分娩的那一方没什么事,但另一方却要折寿十年。
用几年的寿命,换一个自己和蓉儿的孩子,这笔交易值不值得做呢?
王道一想了想,说道:“请前辈授我这门秘技。”
虚竹看着她,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王道一定然会选择让自己来折损寿元。毕竟她为了这份感情连逍遥派掌门之位都可以放弃,那么折损几年寿元又算得了什么?于是他笑道:“你不怕自己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