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音时半推半押着一个小太监进了夜阑轩。
“少爷,这个小太监正在销毁药渣,正巧被青九她们发现,便悄悄绑了过来。”音时对千牧歌解释道。
“他是哪个宫的?”千牧歌打量了一眼被音时一脚踢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是襄贵人所居的毓秀宫的人,这是在他身上发现的药,是麝香。”音时道。
青九与蓝七不止会功夫,亦通医理,因此一见这麝香便识了出来。后来问他身上为何有此物,小太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来,还想要逃跑,终究被青九二人抓了回来。
“你身上为何有麝香?”千牧歌冷冷道。
小太监见到千牧歌,虽疑惑千牧歌抓自己来干什么,却也不敢多言,支支吾吾道:“奴才近日头有些痛,便想去御药房偷几味药来吃,结果好似不慎拿错了药,又怕被发现,才想着趁入夜将这药埋了。”小太监硬着头皮将刚刚在路上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你知道我的手段,还不肯说实话吗?”千牧歌声音愈发冷了。
小太监闻言一哆嗦,楚宣王嫡次子的名声他是听闻过的,首先便是千牧歌闻名天下的样貌,其次便是千牧歌的冷漠。
这位千公子面上一直冷冷的,甚至有些沉默寡言,可是若是得罪了这个冷面公子,以后的日子便不会好过了。据说两年前千牧歌曾回过一次京城,还闹出了一桩亥事,让天下人皆知晓了这位英俊公子的手段。
宸贵妃母家的侄子仗着宸贵妃久得盛宠,也愈发仗势欺人起来,虽也有过胆大的状告官府,却因宸贵妃的关系被压了下来,每次都是草草结案。可是那日,不知什么原因,宸贵妃的这个侄子却有眼无珠惹到了千牧歌,千牧歌并未言一句,直接一扇废了那纨绔公子一臂。宸贵妃母家虽有怨言,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她那侄子有错在先,皇上也更偏帮着自家侄子一些,千牧歌又颇受皇太后喜爱,如此,宸贵妃母家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件事情后,世人皆知千公子美则美矣,却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思及此,小太监瑟瑟的望了望上座的千牧歌,咬了咬牙,如实招来:“奴才,奴才是受了他人的指使,给襄贵人的粥里下药。”
“指使你的人是谁?”千牧歌面色愈发不好,声音依旧冷冷的。
“奴才也不知晓。”小太监为难道。
“该死!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音时又踹了那小太监一脚,愤愤道。
小太监被音时一脚踹趴在地上,差点流出泪来:“奴才是真的不知晓啊!奴才只知道是在为人做事,只是那人通过一人与奴才接头,让奴才将麝香混入襄贵人的饮食中,奴才只是按吩咐做事,实在不知晓是谁在指使。”
音时看小太监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也有些为难起来,只好看向上方的千牧歌。
“若是你在粥中下毒,为何没有被太医发现?”千牧歌问出心中疑惑。
小太监老老实实道:“那人告诉奴才,药效很快会出现,让奴才待宫女将餐具撤下之后立刻将那放了药的碗换下来,因粥中本没有药,粘了药的碗又被奴才换走了,是以太医并未发现。”
“那碗在何处?”千牧歌道。
“奴才将它埋在了毓秀轩外后角的一棵梧桐树下。
“待会儿让人取来。”千牧歌这句话无疑是对音时说的。
音时颔首以示遵命。
千牧歌皱了皱眉头,这指使之人实在厉害,事事巨细,毫无破绽,中间又多了一个人,也难查了许多。
“你可知晓与你接头的那人叫什么,是哪个宫里的?”音时开口问道。
小太监摇了摇头:“奴才与他接头是在夜晚,他又以黑巾缚面。不过,虽未看清他的样貌,但是奴才记得他身上有一股药香,极有可能是御药房的。”
“音时,让人将他带下去看好,切勿让他出了事,还有,看看御药房有谁行迹可疑。”千牧歌道。
“是,少爷。”音时带着小太监退了下去。
一日后。
“皇上,”宸贵妃靠在皇上怀中,娇媚的轻唤一声,差点没将皇上的魂勾了去:“皇上如此疼爱襄妹妹,怎的还不将那凶手伏法,襄妹妹现在可是伤心的紧呢!”宸贵妃嘴上说着皇上疼爱襄贵人,其实清楚地很,那日太医说襄贵人失了孩子,以后也恐怕不能再生育了,皇上闻言甚是不悦,却没有再进寝殿看过襄贵人一眼。如此薄情,怎称得上疼爱。君王恩自古如此,襄贵人因孕得宠又因孕失宠,倒也是风光了一阵子,也不算遗憾了。
皇上听到宸贵妃提及那事,面上微微不悦。宸贵妃见此讪笑道:“臣妾看到襄妹妹可怜,随口一提罢了,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皇上面上怀疑的神色并未消尽,宸贵妃见此犹豫道:“其实,臣妾最担心的还是自己。”
“此话怎讲?”皇上来了性味。
宸贵妃垂下眼眸,睫毛轻颤,面上有些委屈:“臣妾看到襄妹妹被害,便也有些害怕了。襄妹妹不过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