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焱说:“好,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来安排。”
薛焱的动作挺快,第二天,他便载着特意请了假的沈放,还有沈放他妈,一起去医院接沈潜出院。
医生板着一张脸对两位病人家属讲解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又嘱咐他们及时带人过来复查。
薛焱叫人把沈潜的轮椅和住院这么久积累的衣服日用品之类的杂物统统装进另一辆车。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很快回到了薛焱和沈放的住处。
沈放他妈有些不自在,觉得太麻烦儿媳妇了,一直试图劝说沈潜去跟她住,由她来照顾。
沈潜就靠在座位上,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什么也不用说,自然有他弟弟替他冲锋陷阵,搬出一箩筐一箩筐的理由。
最后别说他们兄弟俩的妈,就连薛焱都感觉自己被他说服了,恍惚间竟真的得出了大舅子住在自己家才是最佳选择的结论。
……这一定是错觉。
听那位负责任的医生的意思,沈潜虽然可以出院了,但还有很多很多营养理疗和恢复训练内容需要做,原本应该在医院继续住一阵子比较好,可他却坚持出院,一天也不多住。
薛焱摇摇头,从被说服的“错觉”中恢复冷静,深觉大舅子为了给自己添堵也是蛮拼的。
不过等沈潜在住处安顿下来没多久,薛焱就懂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狡猾的大舅子贸然出院,固然有故意报复的成分,却也不会拿身体当赌注,因此忽略健康问题。
在弟弟的家里,沈潜自在的很,一点儿也不拘束,不仅约了专门的家庭医生和营养师、理疗师定期上门,更是把那个年轻健壮的小护工一起带了过来,近身照料。
他还真不客气!就差把家搬过来了!
可他这么做,薛焱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什么来,再仔细一想,反而是赞同的。
因为倘若他不自己带人来,照顾他、陪他复健的工作估计大多都会由放放亲自来做,那更叫人不爽。
沈潜和他的护工就这样在薛焱家里住下了。平常白天薛焱和沈放都上班,他们就在家里自由活动,有问题就喊管家和佣人。
要论会做人和有分寸,其实沈潜跟弟弟比起来还要更胜一筹。来没两天,他一个明明出入都需要护工跟着、行动还要靠轮椅和拐杖的半残疾人,愣是跟家里上上下下的管家保姆和佣人打成了一片,人人提起他都是笑意盈盈。
等薛焱发现这个事实,对此除了服气,也是没别的话说了。
薛焱早就知道,这位大舅子,其实是个变脸狂魔。
他的身上有一点儿难以掩饰的那种优等生高高在上的清高傲气,平常不爱笑,一板一眼的,看起来冷淡又禁欲,甚至有些严厉。可他一旦笑起来,那种温润的气质却又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加上那张十分英俊的脸,直叫人完全忘了他的冷硬淡漠,好感度直线上升。
当然,这只是他对待普罗大众的态度。
在唯一的弟弟面前,他从来都是世界上最温柔体贴的模范好哥哥,就算偶尔会教训他责怪他,那也是充满了爱之深责之切的柔情。
至于对弟弟有想法的人?那就又完全是另一种待遇了。对于这一类人,他的教训向来来的又快又狠,堪称秋风扫落叶一般冷酷无情。
不过这回大概是顾及弟弟的感受,而且木已成舟,沈潜的反对与破坏表现的十分隐晦。
他不只对家里的佣人态度良好,明面上对薛焱也很少有什么意见,春风和煦,和风细雨,就像是已经接受了弟弟结婚的现实。
只有薛焱知道,他一直没有死心,自从住过来,就一直明里暗里不动声色的跟他争夺着放放的注意力!
薛家家大业大,哪怕是薛焱现在住的这座房子,也是面积广阔,人口众多。他倒是不介意家里多几个人吃饭,多几个人睡觉,多几个人活动。
然而他很介意沈放明显的偏袒!
沈放本来就是个兄控,跟哥哥感情深厚。哥哥出了车祸差点没命之后,这份感情更是变本加厉。
自从沈潜来到他们家,沈放每天除了中午那一顿会叫佣人严格按照营养师的吩咐准备营养餐之外,早晚两餐都是亲自下厨,给哥哥单独做适合他吃的食物。
每天!单独!要知道薛焱自己都已经好久没享受到这种待遇了!
而且薛焱还发现,三人一起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一起散步的时候……只要是三个人同时在场,沈放基本上就会离他哥比较近一些,离自己却那么远,简直大写的偏心眼儿。
更让薛焱介意的是,有沈潜在房子里,沈放不自觉的连晚上这样那样的时候都收敛了很多,叫的也不大声了,对自己也没有那么热情了!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也不是在书房找到自己给个甜蜜的早安吻,而是跑去楼下看他哥有没有事!
薛焱:大舅子真是破坏夫夫感情的第一利器,哼。
自家男人敏感小心眼儿的前所未有,哥哥偏偏还热衷于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