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这时候洛基还喝着茶跟隔壁的心理学教授谈天,吹嘘他的七年之痒好似溜去环游世界,谁想在竟一年后姗姗来迟。洛基和索尔相看两厌,严重时甚至拒绝分享早餐桌,婚姻无可奈何地走到这步,无人能够为此负责。
洛基在纳尔弗耳边躺下。
“洛基。”纳尔弗揉了揉眼睛。
洛基亲亲他的额头,“我来和你借半张床。”
“你和索尔又吵架了吗?”
“我吵醒你了?”洛基钻进被子里,摸摸纳尔弗的小脚。
“我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
“索尔不小心碰翻了花瓶,这没什么。”洛基替小家伙将被子掖好,“你也经常会弄坏东西,记得吗,我的小老鼠。”
小老鼠纳尔弗咯咯咯地笑起来,右脸长出个小酒窝,“你是说那瓶珐琅壶吗,洛基。”
“是的,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对不起,洛基。”
“这不是你的错,小老鼠。”劳菲的十九世纪珐琅壶死于一场捉迷藏,但他怎么能责怪纳尔弗呢,“现在该睡觉了,闭上眼睛,然后恐龙先生会在梦里找到你。”
纳尔弗听话地照做。过了一会儿,他偷偷睁眼,蓝眼珠透明无暇,“这周六有我的话剧表演。”
洛基闭着眼睛回答,“我知道,宝贝。”
“你会来吗?”
“当然,小家伙。”洛基说,“我从不会缺席。”
“索尔也会来吗?”
洛基睁开眼,“你想要他来吗?”
纳尔弗摆弄着他的玩具,迅猛龙在星星壁纸上张开利爪,“内森的爸爸妈妈都会去。”
敏感的小东西。洛基心想。“索尔会来。”
“你们一起?”
“当然,”洛基说,“我们会一起来。”
“你保证?”
“我保证。”洛基无法拒绝他的小老鼠的任何请求,更何况这一点也不过分,“你表演国王,是不是?”
“是王子,”纳尔弗纠正,“阿斯加德的王子。迎娶了约顿海姆的公主。”
“公主是谁来扮演?”
“维尔莉特。”
“你喜欢维尔莉特吗??”
“她是全班最漂亮的女孩。”
“棒极了,纳菲,你是最帅气的男孩儿,”洛基梳着纳尔弗柔软卷曲的棕发,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现在,睡吧,我的小王子。”
心理学教授指出,人们总是爱在划归阵营中寻求慰藉,比如,如果你们需要同时管教两个难缠的青少年,关系就会大为进步。他像背后长了眼睛那样揪住准备溜出门的叛逆期儿子,“告诉我你没有偷拿你爸爸的车钥匙,你也不会无证驾驶去载你的小女朋友?”
皮特罗如同一只被打中的地鼠,翻着白眼缩着脖子回到房间,不忘狠狠地关上门。
“顺便转告你姐姐,在她的生物课程拿到A+前,我和你们老爸绝不会踏进苹果体验店一步。”
“无所谓!”皮特罗在房间里怒吼。
“你看,就像这样,”他转过头,朝洛基微笑,“你们会同仇敌忾,绞尽脑汁地把酒Jing,毒品和避孕套从青少年们贫瘠乏味的生活里驱逐出去。”
“不,”洛基盲目拒绝,“不会有这一天的。”
“纳尔弗总会长到十六岁。他会变高变壮,幻想性和自由。”
“不。”纳尔弗永远会是他的小老鼠。
“还有八年,很快就过去了。时间只会越走越快。你还记得八年前吗?”
洛基当然记得八年前。他和索尔结婚,为了看得见海的房子和敞篷跑车。婚后他们短暂地在澳洲生活了一段时间,二人世界,温馨、甜蜜又浪漫。但很快,传统到有些老土的索尔开始要求一个孩子。
“你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可能的。”洛基不想让一个黏糊糊脏兮兮的小东西毁掉自己的生活,不想每天睁开眼就时刻准备着冲nai粉、换尿布、担心流感病毒。“我生不了,”洛基陈述事实,“很显然你也不行。”
“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孩子。”索尔好心建议。
“我们不可以。”
“你们确实需要养育后代。”从前发誓绝不结婚的希芙夹着手机,在大洋彼岸追着她的第二个儿子喂宝宝泥,不忘抽空数落洛基,“你们不可能指望对方照顾自己一辈子。更何况小孩子很可爱。回来,乔弗里!别拿你哥哥的小汽车!”这时她的大儿子开始扯着嗓子嚎哭,洛基将话筒拿远了一点,“总之,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希芙气喘吁吁地回到电话里,“我不是在评价你的生活,你知道,我只是站在母亲和朋友的立场上给你一些建议。”
早晨的餐厅剑拔弩张。
首先是洛基和索尔不约而同地盯上了同一只马克杯。接着他们再次同时将手伸向咖啡机。煎蛋没有这么好运,它被瓜分成粗糙的两份,分别陈列洛基和索尔的盘子里,蛋黄淌了一桌子。
纳尔弗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