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想玩了,走到门边巴巴地等着汪汪来。谁知道玩过一轮,田小雨也不玩了,顶着一头汗硬是凑到他旁边,嬉皮笑脸的:“你在等谁啊,等你妈妈吗?”
叶峭抿抿嘴,不想跟他说话。
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没有妈妈。
他往旁边挪了挪,田小雨却不肯放过他,还在说着:“你不是之前都在国外吗,那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啊?”
叶峭不想理他,他却自顾自地唱开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叶峭抿紧嘴唇不肯说话,终于在听他唱“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的时候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有爸爸!”
田小雨停了下来,冲他做了个鬼脸:“可是你没妈妈呀。”
叶峭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时鹤汀昨天很晚才回去,早上还是去了公司,处理了点事情,晚上还要赶飞机去外地开个会。
他原是要昨晚收拾东西,意外耽搁了,只好下午回来收拾。开车路过幼儿园的时候,他放慢了车速,顺便看了一眼,结果一眼便望见站在门后面不停地拿手抹眼泪的叶峭,对面还站了个黑得跟个皮猴子一样的男孩儿,不知道跟他说着什么。
他眉头皱了皱,把车停到一边,下车走了过去。
田小雨成功把叶峭弄哭,心里正得意,便瞥见门边来了个表情很冷峻的男人,登时觉得不妙,正准备溜走的时候便被那人叫住了:“站住。”
明明两人还隔着一扇铁门,那人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偏偏他被这冷冰冰的两个字吓得钉在原地,哆哆嗦嗦,动也不敢动。
时鹤汀视线移向叶峭,登时柔和了三个度,轻声问道:“叶峭,你怎么在这儿哭啊。”
也不知道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容易哭,还是叶峭爱哭,他其实见叶峭哭过挺多次了,只有这次,哭得没有动静,反而更叫人心疼。
叶峭听到熟悉的声音,抹抹眼泪,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是时鹤汀,有些不好意思地又胡乱抹了两把:“时叔叔,是你呀,今天汪汪没有来吗?”
“没有,汪汪在家里,你要是想见它,我一会儿带它下来找你玩。”他的声音出奇地柔和。
叶峭点点头,勉强笑了笑:“好呀。”
时鹤汀点点头,而后又问了一遍:“你刚为什么哭?能告诉我吗?”
叶峭闻言,想起刚才的事,又有点想哭了,但还是摇摇头,没有说。这件事他谁也不想告诉,告诉田小雨就已经是他做的最错的事了,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了。
而在一旁瞄了半天,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的田小雨又活泛起来了。他人鬼得很,知道不能跟老师说,因为老师会告家长。眼下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叔叔,不是老师也不是叶峭的爸爸,便松懈了警惕,得意扬扬道:“他没有妈妈,我说他还哭,有什么好哭的。”
时鹤汀的脸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又瞥见叶峭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正准备发作,突然脑子里好像有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他说什么?没有什么?
没有妈妈?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他像是失去了神志般愣怔在门口,电光石火之间千万个念头自脑海中呼啸而过,心中的猜测已经成形,却无法真正确定下来。
叶峭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嘴唇却紧紧抿着,没有哭出声音,抬手愤怒地推了一下正得意的田小雨,将他推倒在地上。田小雨猝不及防遭受了攻击,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也嘴巴一扁,委屈地跟着哭了起来。
老师早在门外有人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这边,眼下瞧见两个小孩儿一前一后都哭了起来,赶忙把剩下的小朋友托付给了隔壁班小朋友,急急地赶了过来。
她问清楚情况,很快令两个小朋友乖乖站好,先批评了田小雨不应该随便拿别人的私事攻击他,接着批评了叶峭不应该推田小雨。她耐心地给两个人都说通了,并且让他们做出保证不再做出类似的事,互相道了歉,才放两人回归大部队玩去了。
她直起身,看着两个人别别扭扭地往那边走过去,才稍稍松口气,朝时鹤汀望去,笑道:“您好,今天是来看叶峭的吗?”
她对时鹤汀是有印象的,这人养了条很大但是很乖的金毛,叶峭很喜欢那只金毛,经常跟它玩,基本每次她都是在场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遛狗的都是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女人,不过还是记住了他。
时鹤汀缓过神来,勉力笑了笑:“路过的时候看见他哭,所以过来看看怎么了。”他迟疑了一下,又望了眼叶峭的方向,低声道,“叶峭他母亲出什么事了吗?”
老师摇了摇头:“不是的,他们家最开始登记的就是单亲,我们老师这边是没有人说的,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从哪儿知道的。”她顿了顿,这才自觉有些失言,“抱歉我不该说这么多的,另外……我想叶峭应该也不希望别人跟他提起他没有妈妈这件事的,您可以替我保密吗?”
时鹤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