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无岛那里遍岛的药草香集中到一处所形成的一种药效,会渐渐消散去的人的记忆。玉谪羽也没有心思用纸笔记下来,不知这种心情是不是也是因无岛的那种药效所致,但这些他都不想去过多深究。他只知晓,他的小淅已经医好,他们从此能长久在一起了。
而在这些渐渐消散的记忆中,却有一种极为清晰的保留了下来,那便是他的焦急。他找到药草救莫虑,并且充分试药之后知道如何服用之后,他几乎翻遍了整座岛屿,那座不大的岛屿,他焦急地寻找出去的方法。但最后他绝望发现,除了冬天时才能看见的道路,他根本无法出去。他在岛上待了近一年,也使得莫虑在这里等了他近一年。
“不必道歉。”将头靠在玉谪羽的肩上,莫虑轻轻道,玉谪羽回来之后,对那神秘的无岛只字不提,但不必他说,莫虑也知道,那种地方必然凶险万分,玉谪羽受了多少罪才活着回来,而他又是为什么才要去受那份罪。
许久之后,玉谪羽才想起正事,莫虑不会无缘无故到这里来,放开他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莫虑朝里面看了一眼,那里是历代殿主长眠之地,淡淡道:“来与莫氏一族的先祖告罪。”
“告罪?”
莫虑点头,握紧玉谪羽的手道:“我爹今日来找我,他听说我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要我为莫氏留下健康的血脉。”
玉谪羽面色一寒,回握莫虑的手,但即使怒极,却仍考虑到不伤了莫虑,握着他的手也未多施一份力,冷然道:“他还未死心?”
他倒是小瞧闵君傲了,一个武功全失的废人,有什么资格对他们的事评头论足的,真是自不量力!
“呵!”
玉谪羽一惊,讶然看着莫虑,不仅仅是嘴角微弯,眉眼含笑,莫虑此时是真真切切笑出了声,绝世的脸孔,那笑意,就像是从云端落到人间,整个人鲜活起来。
而莫虑如此,却只为了他一人!
那里还记得生气,玉谪羽此时只记得紧紧盯着莫虑那张笑脸。
“果然你一旦遇到我的事便会失了冷静,果真可爱得紧!”莫虑越发笑得开心,他不是容易情绪外露之人,他对玉谪羽的情一向坦诚,却也从未开怀笑过,他以为自己是不会也不懂这般做的,而事实却是,若是真的开心,要笑也就自然笑出来了。
再无寒毒束缚的莫虑,整个人都自由了起来,不再需要时时与体内寒毒相争斗,克制自己心绪有大的浮动。如此虽然没了从前那种仿佛与山林融为一体的缥缈之气,却多了人间的烟火,越发引人心动了。
玉谪羽干咳了一声,被莫虑说可爱,还真是有些尴尬,不过玉谪羽也是脸皮极厚了,极快地习惯了,看着莫虑越发令他心动的脸,调笑道:“既然觉得我可爱,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玉谪羽一点也不觉自己索要莫虑的表示有任何不好意思,从前他觉得莫虑可爱时,可是会奖励一番的。
“这样如何?”莫虑眉眼弯弯,在玉谪羽的嘴角吻了一记,问道。
煞有其事点了点头,玉谪羽也笑开,“尚可!”
两人这般胡闹,正事半句没说,不过莫虑终究是莫虑,即便变得再多,那份淡然却是不会失去的,恢复了过来,他又是从前那个气质绝世淡然的落雪殿殿主了,只不过眉眼间越发鲜活了些,不再那么平淡。
“我同莫家列祖列宗告罪,莫家的血脉到我这一脉便没有了,也同祖母说了一声。”
玉谪羽也不闹了,听莫虑说起他祖母,那个嫁给了莫功湐的女子,传为一段佳话,也是历代落雪殿的妻子中,不插手落雪殿之事的最为纯粹痴情的女子,被江湖成为红衣仙子的绝色女子,他倒是有些兴趣。
“江华滢啊,我听说她一直住在这里,果真是痴情得很。”
“祖母一直陪在祖父身边。”莫虑轻道,他与祖母见得不多,却每次都在这座寒冰宫殿之中,祖母也几乎不离开祖父的冰棺旁。
玉谪羽感叹道:“都说莫氏一族生来寡情,但爱慕着他们的妻子却都是痴情之人,因此做了许多本不该做的事,也为她们的下一代上了重重枷锁,你便是被你爹上了枷锁之人。唯一没有在这些枷锁中再加一道的,就是这江华滢了。”
点了点莫虑的嘴角,玉谪羽笑道:“也就你幸运,闵君傲为你上了那么多枷锁,却意外使你坚守本心,保留了一颗最为纯粹之心,上天真是眷顾你!”
“嗯。”莫虑轻轻点头,他最为幸运的,是遇见了如此为他的爅。
告罪也告过了,玉谪羽虽对江华滢有些兴趣,却也知这种痴心的人是不会愿意见外人的,事情做好了,也不必再待在这么寒冷的地方,牵着莫虑的手就往山下走,忽然想到上来之前,从雪桑手中接到的信。
“予纤那丫头来信了。”
“她可好?”莫虑知道夏予纤一定会来信,他醒来之后,就派人百里加急送信告诉夏予纤自己无事了,夏予纤一直都极为紧张自己的身体。
“你倒是对她极好!”玉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