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要不要往那边去。
宗闻肯定不会在那里的,他暗想,就当是让自己死了这条心吧,去看看,就知道宗闻再也不会来等他了。
天边的夕阳已是橘黄色,湖面平静得像一块镜子,何煜珩举首望去,凉亭里已经没人了。
果然如此。
何煜珩给自己一声无奈的叹气,抛去心里那点杂念,跑回原来的老路上。
宗闻又等了快一周,在花园里来回转悠,生怕何煜珩跟自己擦身而过。可都好些天了,还是没看见人。他想过好多种可能性,何煜珩又换地方了,自己没看到错过了,他有事耽搁了没来,或者是他看到自己了故意避开。其实他心知肚明最后一个的可能性最大,可偏偏不愿相信。
皮鞋走久了硌脚,他还特意去买了双运动鞋,围着花圃绕着圈地找人。果然花陆陆续续地开了不少很是好看,他绕过修剪得漂亮的灌木丛,恍然间在树叶的细缝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宗闻的第一反应是错觉,这样的错觉他一天要经历好几十次。可就算是错觉,他也每次都要去看个清楚。就算错了一万次,但只要有一次是对了,就都值得。
这次宗闻撞到了万分之一的几率。
那人是何煜珩,他看着黑了些,好像还瘦了,穿着灰色的运动服跑过低矮的草丛。宗闻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知觉,听不到声响,眼里除了那个跑动的身影再无其他,晕晕乎乎浑浑噩噩好像连时间都变得漫长,拉扯着他麻木的神经。
他就站在灌木丛后,呆呆地看着何煜珩从他眼前跑过,跑进了前面的小树林。直到人从视线里消失了,宗闻才恍然惊醒,撒开长腿追进树林里,找到那人的背影,疯了一样追上去把他用力地抱进怀里。
“小煜…”刚才跑得急了,宗闻只觉得喘不上气,心脏跳得像在打鼓,连额头上的血管都在剧烈地跳动。
何煜珩被从背后飞扑过来的人给吓着了,他还以为是遇到强盗了,毕竟纽约的治安可不怎么样。直到听到耳边传来的那声小煜。
是宗闻。
怎么会是宗闻?何煜珩一时反应不过来,明明他刚才还去湖边看过,他不在。才做好说服自己的准备,他再也不会来了。可宗闻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小煜。”宗闻又叫了一声,不再喘得厉害,声音却依然颤抖。
这样的怀抱,何煜珩不是没有怀念过,只是他每次都告诫自己,他跟宗闻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强行在一起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怎么来了?”何煜珩想试着冷静下来,可脸上却因为剧烈的思绪波动而泛红。
宗闻放开怀抱,让他转过来,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一边,是何煜珩,他的眼角眉梢,鼻尖薄唇,是这个人没错,是他朝思暮想苦苦等待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宗闻重新把人按进怀里,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胸腔,最好化为一体,让他永远都不会再离开。
何煜珩却没有他的狂喜,这不是他跑到纽约来的原因,他想要的,是摆脱宗闻。
宗闻清楚地感觉到他在自己怀里的挣扎和推拒,心酸得难受,可又实在不想放手,“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放开我。”何煜珩有些喘不过气,艰难地想要挣脱宗闻的桎梏。
“别这样。”宗闻的狂喜和难过混杂在一起,冲得他胸口和喉咙一阵难受,他把脸贴在何煜珩耳边,喉咙很痛,他只能哑着嗓子不停道歉。
何煜珩推开得更用力,“你再不放开我要叫人了!”
宗闻的最后一个对不起还没说完,喉头就被哽住了,何煜珩是这样的抗拒他,曾经那么温柔和顺的人,如今却在用全身的力气来反抗他的思念和愧悔。
说不清是被何煜珩的拒绝伤到了,还是愧疚于自己以往的疏忽,宗闻还是放手了,但还是抓着何煜珩的手腕,生怕他会跑掉。
何煜珩瞪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气理顺了,宗闻见他不说话,试探似的开口:“你过得,还好吗?”
不是质问,也没有逼迫,而是一句小心翼翼的客套和询问。宗闻知道何煜珩不会就这样跟自己回家,也反省过自己曾经过分的强硬,所以最后也只能问出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何煜珩与他生活的这么多年,多少能猜测到几分。但也正是如此,他才更觉得震惊,宗闻这是在怕他?
“很好,我在申请学校,会在这边读几年书。”
几年!?宗闻冲他睁大了双眼,教训人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好不容易忍住了,“为什么要在这里读书?”
何煜珩不想直说,看向别处,“不想在国内待了,出来换换地方。”
宗闻见他逃避,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不想回家?”
“你知道的,我父母走得早,一个人走到哪儿是哪儿,有个屋顶能遮风挡雨就是家了。”
显然宗闻说的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何煜珩拒不承认,他只好明说:“那…我们的家呢?”
何煜珩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宗闻说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