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还回头不停地往后瞥:“有个小哥长得不错。”
宋丰丰:“不行不行。”
两人悄悄讨论了一番,已经抵达辉煌街前头的十字路口。
辉煌街拆了一半,又重建了一半,现在是个正儿八经的步行街了。原本辉煌街的另一头还有一个人民剧场,宋丰丰记得小学时候常常去剧场里看儿童戏、木偶剧、交通肇事宣传片和廉洁奉公电影。
“对了,我上次看娱乐八卦,我们这里出了一个明星。”宋丰丰遥遥指着人民剧场的方向,“他以前就是在人民剧场里表演话剧的。”
人民剧场也已经拆了,已经成了一个新楼盘。
喻冬表示没听过,他对这些八卦兴趣不大:“你看过话剧吗?”
“没看过。”绿灯亮了,宋丰丰和他又往前去,“好看的吗?”
两人绕过张敬家的诊所,发现诊所还没开门。诊所现在的门面比之前好看多了,看上去也是个正规的地方而不是专营打胎业务的小作坊了。喻冬记得辉煌街的小巷子里一直有流莺流连。一到夜间,穿红戴绿的小姐姐们便齐齐出动,在亮着暧昧灯光的小发廊和按摩店里,用支棱着苍蝇腿式睫毛的黑眼睛和大长腿招徕客人。
喻冬和宋丰丰当时穿着校服从张敬家里出来,就不止一次被斜对面的小姐姐挥手招呼:“靓仔!来剪头啊!”
现在巷子里倒是一片清净,所有的小店铺都没有了。
宋丰丰戳戳他脸:“看什么看什么?你对这种店有什么眷恋吗?”
“眷恋个鬼啊。”喻冬踢他车轮子一脚。
宋丰丰猛蹬几下躲开了:“好了好了不要玩了。九点了,佛寺开门了。”
从辉煌街到乌头山,骑自行车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观景路上的凤凰木很硬朗,有的被台风扫去了半个树冠,有的却还完好,齐齐在这一天的烈日下抖动轻而薄的绿叶。
两人穿过了海岸线和新建的大桥,没有在教堂前停留,一直蹬到了佛寺门前。
喻冬放好车,垫脚望了一眼,顿时放心:“还在。”
那棵年老的小叶榕未被击垮,半个大树冠仍在佛寺墙上探头探脑,几只小雀起飞又落下,啄食树上的稚嫩果实。
虽然没被击垮,但是确实有三分之一的树冠已经落了下来。
据和尚说,那天晚上大树恰好被雷集中,先是哗啦一响,随后开始烧起火来。好在雨势也够大,没烧几秒钟又立刻被浇灭了。
不少人已经涌进寺里,纷纷在地上寻找自己曾经扔上去的许愿牌。
宋丰丰进了后院就汇入了找牌的人群之中,喻冬在一旁走来走去,听见穿着制服的人正在训斥一个和尚。
“避雷针是必须要装的!你们寺在山上!”制服青年大声说,“这次就是个教训!”
和尚双手合十,低低应声:“你说得对。”
制服青年:“那我明天就让人来装,你们住持不要再拦啦!”
和尚:“我们不装。”
青年气急:“那你还说我讲得对?!”
和尚目光炯炯:“这次确实是一个教训,也是佛谕啊。是这棵树帮我们寺挡了一场雷,善哉善哉。万物有灵,我佛慈悲。”
青年气到摘下帽子要打他,嘴上急吼吼地喊了个名字。
和尚躲开了,大声说:“我有法号的!俗名已经不用了!”
青年:“我要见你们老板。”
和尚:“是住持。”
青年戴好帽子,推着和尚的背往前走:“废话少说!你们老板怎么这么抠门呢?避雷针能有多少钱?你们一块木牌过年时敢卖200块……”
喻冬乐颠颠地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自己似乎也曾买过一块200元的许愿牌。
那是宋丰丰第一次带他到佛寺里来的时候。
“黑丰,你记得我们两个以前那块许愿牌吗?”喻冬找到了宋丰丰,走到他身边问。
宋丰丰正在地上翻找,见他过来了,随手扔给他一块:“我就是在找这个。拿着,这是我前几年买的。”
喻冬接了过来,发现手里的许愿牌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另外还有一句歪歪扭扭的“平平安安”。
他把这块牌子小心揣在手中,蹲下来跟宋丰丰一起翻起别的许愿牌。
他们就在无数的祝福之中,头顶小叶榕完整的那三分之二树冠上还挂着无数木牌,在风里撞击出轻响。
阖家平安。顺顺利利。一定高中。白头到老……各种各样的祝福一一被他们翻检,又小心放在一旁。
喻冬想起来了。当时在这里卖许愿牌的是宋丰丰的远方亲戚,说可以帮他俩写上足足四句祝语。
宋丰丰当时说了四句话:学业有成,天天开心;叱咤风云,大仇得报。
但最后两句被那和尚否决了,说戾气太重。
“哈!”宋丰丰突然大笑一声,“找到了!”
他冲喻冬晃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