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给安顿了下来。
其间学问可真不少,而敖棠看在眼里,也多少奔着阿爹学了些皮毛,他懂,吴秦这会儿子在气头上,一定要顺着他的意思来,不然今天的下场就是冻死在屋外头。
于是他很聪明地将手里的被子一扔,迅速在脑子里组织了下语言,继而异常深情且痛心疾首地道:“我都从家里头跑出来了,你说我这都是为了谁?”
步骤一,当对方抛出选择题之后,一定要当机立断地反问回去,因为回答哪一个答案对自己都不利。
“万年前如此,万年后也是如此,你难道真以为放着好好的储君不做跑来你这儿很好玩么?”
步骤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记住一定要深情深情再深情,务必要令对方觉得过得过意不去。
果然,吴秦怒气汹汹得练得稍有缓和,这时候就要往前推一把,将煽情进行到底。
“吴秦啊,咱们别闹了好吧,早膳我都还没吃呢,你也才起床,俗话说的好,营养而丰富的早膳是充满活力一天的良好开端,我们都很需要这一顿餐。”
步骤三,趁机转移话题,将对方的注意力转向其他事情上面,之前的事情也就无疾而终草草了之了。
其实,的确是有那么刹那吴秦打算应声去给敖棠做饭去的,可他这位上仙毕竟不是南海龙宫里的女流之辈,见识过的场面也多,经历自然也就丰富起来,短暂的发愣之后,吴秦察觉敖棠的小伎俩,止步,伸手便揪着瓜龙耳朵狠狠拧了下去。
“你把我吴秦当甚么了?方才那番话是谁教你的?以为能忽悠得过我,让我去给你做饭,鸟蛋的事就不了了之是吧。”
敖棠惨叫,发觉吴秦愈发同她阿娘的性子一样起来,喜好采取暴力手段来解决一切问题,关键是都特别钟情于敖棠的耳朵,下手极其残忍。
最终,这个不太平的早晨以吴秦无可奈何的妥协,以及敖棠惨兮兮吸溜着米粥而结束。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敖棠收拾完碗筷后将桌子抹干净,接着又开始扫地擦木板,拿着鸡毛掸子上下打扫屋子。
其间吴秦一直懒懒靠在竹塌上看书,目光有意无意便瞥向干活的瓜龙身上,在瓜龙发觉之前又装模作样地将手中的书籍翻过一页。
吴秦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作为凡人得那段日子,那是父母尚健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常常在以后的梦里出现。
而如今,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搞得吴秦鼻子有点酸。
“恩公,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过得还好吗。”敖棠知道吴秦肯定会回答“很好非常好”之类的话,可他还是想问问看。
“凑合吧。”有他在是一日,他不在也是一日,避开突如其来的惊喜,就算日后遇见猛烈的悲伤,也不会觉得有多难过,聚散离合本就是世间常事,若是看得太重,受伤的只会是自己,“你呢,在龙宫里头一定很快活吧,那么多丫鬟小厮绕着你转,还有漂亮姐姐陪在身侧。”
世间团团圆圆的家庭不计其数,对于他们的存在,吴秦向来只有艳羡的份,因为在这世上他已无任何亲眷。
“我也觉得就那样吧,姐姐们还是老样子,一有心事就跑来我这儿诉苦,都是女儿家的争风吃醋,要我说也太小肚鸡肠了点,丫鬟小厮的确多,可都拿我当个宝似的供着,哄着,实在是没甚么意思。”敖棠想说的,其实是跟在吴秦身边的日子,他才觉得欣喜且快乐。
“身在福中不知福。”吴秦又装模作样的翻过一页书,实际上书中所言是何他一点都没去看,目光始终不离瓜龙。
“那恩公有想过我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可敖棠还是想试一试。
他知道万年前自己的所为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吴秦对辞镜的感情,他也全部看在眼里,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明明知道这个吴秦不喜欢自己,也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无用功,他也三番五次劝过自己,情深不寿,那日在竹林里他对辞镜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一切,在这场追逐里,根本就没有敖棠的位置。
可是,喜欢,想念,甚么时候受过理智控制呢。
“哪怕只有一小会儿的想过,有吗?”
吴秦的神情开始虚浮,甚至是有些心不在蔫。他很清晰地听见瓜龙在说完“想过我”之后,心脏猛地跳动,他开始慌了。
多少次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吴秦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却在瓜龙轻易的质问后,感到了无力。
吴秦觉着口干舌燥,那句从肚子里无端冒出来的话,在几番压制后还是从嘴边溜了出来:
“我,想过……”
“咔嚓。”屋内一声熟悉的清脆,那只原本立在木桌上的鸟蛋壳由撕开了一道裂缝,将敖棠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剩得吴秦绝望地坐在竹塌上,心想这千载难逢地好机会还是被这一颗蛋给破坏了,敖棠显然没来得及去听吴秦的话,就已经对着桌上的蛋扑了过去。
蛋壳很快开始四分五裂,伴随着一阵“咔嚓嚓”的声音,一只小雏鸟从蛋里面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