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忍不住叹道:“奉之,你怎么成了这副德性?”
诸葛青天到底舍不得自己原本的脸,在重塑身躯时仍旧选了过去面容,只是又刻意小上了两岁,瞧着便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对他的脸一手灭了天书阁的尤姜自然不会忘记,看了一眼就怒道:“赵淮安你这小人居然还没死?”
对尤姜的出身千仞早已知晓,这事错综复杂一时要解释起来也麻烦,他索性就把诸葛青天揽进怀里,只道:“介绍一下,我的道侣——诸葛青天。”
此话一出尤姜神情就是一僵,很是怀疑地问:“你不是说把道侣给埋了吗?”
“嗯,然后我给他换了具rou身。”
千仞回答一如既往的正经,认真打量了他许久确定这人不是在开玩笑,尤姜还是无法理解他对赵淮安的脸怎么能下得去手,只能叹道:“你这是什么新鲜玩法?”
千仞出门游历已有了些时日,如今再回魔教心底居然还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虽然他自己从不承认,律令却一眼看出他在此地明显要比在外界放松,原本担忧儿子被魔修带坏的心情也散了去,这便主动拍了拍千仞:“以你的冷淡性子居然能交到这么活泼的朋友,真是不可思议。”
千仞魔气在身历来不同人亲近,可尤姜发现他今日回来和往日不同,陪着自己闲话许久不说,居然还任由此人靠近,莫不是中了邪?
心中警醒了几分,他面上却是斜视着律令,只道:“这跟茄子一样浑身发紫的二傻子又是谁?”
眼看他一句话就让一代魔尊真的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千仞想着也没什么可瞒的,这便一语道出了事实,“我死了几百年的爹,以前叫魔尊,现在叫律令。”
尤姜早知不惧怕魔气之人定不简单,听到魔尊这个名字却仍是止不住晕了晕,又看了眼诸葛青天这位天书阁御座,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这就问:“你从哪座坟里把这些埋了几百年的老土豆给掘出来的?”
魔修做事率性从不遵循礼法天下皆知,早些年天道盟和他们打交道时没少被气得吐血,虽然明白,诸葛青天看着记忆里的儒雅画圣变成这个模样还是忍不住劝道:
“奉之,我知道你只吃素,但能不能别开口就提蔬菜。”
赵淮安自己便是丹青妙手,姜奉之的画技可以说是他亲手教的,如今突然听到那人熟悉的语气便是僵了僵,然而一想到正是这个自己最信任的御座将他一手推入魔道,终是冷笑道:“言语倒是耳熟得很,瞧你这样子,老黄瓜刷绿漆又想装嫩了?”
这是诸葛青天最不擅长应对的场合,千仞却不再沉默,立刻淡淡道:“赵淮安继承天书阁没多久便已被其弟杀死,你不也曾疑惑他为何性情大变吗?”
“那些陈年旧事我早忘了,你爱和谁双修都成,别忘了做正事就好。”
此话若是诸葛青天所说尤姜只怕一个字都不会信,但说话的人是千仞,整个魔教唯一不会背叛他的大护法,所以最终还是捏了捏扇子,换了个话题道,“他真的是魔尊?”
“嗯。”
“长老们,别跟和何欢打了,出来看魔尊!”
得到千仞肯定的回答,尤姜细细打量一番律令,总觉和典籍记载的魔尊相去甚远,这便唤来对魔尊之事最为热衷的一众长老。
魔教三位长老对何欢有多厌恶人尽皆知,然而每一次偏又打不过这厮,正是气头上的时候听到这话立刻就跃了过来,三个老头围着律令转了一圈已得出了结论。
奉行脸好一切都好政策的三长老:“这是魔尊?长相没有大护法霸气啊。”
坚信高人该有王霸之气的二长老:“我看他的气质也比不上大护法沉稳。”
反正就是要力挺大护法的大长老:“老夫还是坚信大护法才是魔道之光。”
过去抢着要跟随魔尊的人数不数胜,律令想不到才过了几百年自己居然就无人问津了,一时只能悲伤地感慨,原来魔道修士跟随的只是他的外表,他讨厌这个看脸的人间!
眼看三位长老一致排除了魔尊再掌魔道的可能性,尤姜其实也不意外,他们自己闹归闹,对于魔教绝对不能让给外人这一点却有着一致共识。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教主呢?”
“穿衣品味极差。”这是看着某人披风神色鄙夷的三长老。
“言语素质低下。”这是坚持高人不能每天骂街的二长老。
“反正不如护法。”这是仍在支持千仞篡位路上的大长老。
对于几位长老对自己的嫌弃尤姜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如果哪天这三个老东西夸他了,他才该担心魔教是不是被卖了。于是,已习惯了魔教日常的教主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友好回应,“哦,你们这群瞎眼的老冬瓜可以并排滚了。”
诸葛青天还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门派,明明彼此之间没一句好话,可又有一种迷之和谐,就在他感叹着难怪千仞个性如此别扭的时候,作为议论中心的大护法也说话了,他斜了一眼众人,非常认真地嘱咐了一句,“对我道侣友善点,不然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