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知道,陛下传来的情报不会有差错?”
“他给我们传递了不下二十次情报,哪一次出了差错?”
“这次。”
沈心把那张纸在桌上展平,指着上面的字迹,道:“陛下平日常用的字体是楷书,但是楷书书写速度太慢,故而他进入塔悍以后,给我们传递情报用的是行书。但是你看现在这份,这上面的字迹却明显是草书,可以说这三种字体里,陛下最不擅长的就是草书,可他偏偏要用草书来写,这意味着什么?”
林如轩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草书的书写速度是最快的,这意味着他当时写这份情报时情况非常紧急,他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写完,甚至顾不得辨字清晰。”
“没错。不过你还漏了一点,他不是‘写’完的,而是‘抄’完的。”
“抄完的?”
“按常理推断,人在书写东西的时候,都要事先经过思考,才能落笔成章。刚才你也说了,陛下写这份情报时状况非常紧急,从这字迹的抖动来看,他也一定非常紧张,人紧张时思路往往更容易出现断篇。可你再看现在这份情报,中间除了停笔蘸墨,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地方,如此长的篇幅,竟然是一气呵成,你觉得,这合理么?”
她停了一停,又继续道:“如此推断,这份情报一定是他‘抄’来的,而且一定不是玄羽给他的,如果是玄羽给的,他直接把原样传给我们便可,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所以,这东西一定是他趁敌方不备偷来的,要赶在对方发现之前把它还回去,才会写得如此紧张潦草。”
林如轩点了点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这又能证明什么?”
沈心把双臂撑在案上,双手交叠十指交叉托住下颌,眨了眨眼道:“林将军,看来陛下派我来是对的,今天若是没有我在,明天你们就要吃败仗了,而且还会败得很惨。”
“……”
“你觉得,如此重要的作战计划书,会被陛下一个连武功都不懂的人,如此轻而易举地偷到手么?连玄羽都没能搞到手的东西,竟会被陛下得到?”
“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是对方故意让我们看到的?”
沈心微笑着:“你终于开窍了。”却又一叹气,“如果我刚才所有的推论都成立,那么陛下现在的处境,怕是相当不妙。对方明显已经发现了他的动作,才会设了这么一个套让他钻。”
而且……以他的头脑,是不应该会被人算计的,除非……
“那可如何是好?他们不会把陛下……”
“陛下的性命应该暂时无虞,不过……我们现在应该先担心担心自己,既然这情报是假的,那么他们,不攻晋阳,又会去攻哪里?”
她站起身来,绕着书案踱了几步,“林将军,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攻哪座城池?我是指……除了晋阳以外。”
林如轩认真想了想,道:“汾州。汾州离晋阳最近,如果攻下了汾州,再加上忻州,这两州一个在晋阳正北,一个在西南,足以对晋阳成夹击之势。”
“好。”她笑起来,“那我们明日,就去……隰州。”
“……哈?”
☆、73
李冼,你当真是昏了头。
这么明显的圈套,你竟然也肯往里跳。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天已大亮,塔悍的军队,估计已经出发。
即便有机会再给沈心传递消息,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机会。
沈心……只盼她,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不要败得太惨。
他不想做千古罪人。
“陛下,喝药吧。”
老军医又把药端到了他的面前,他却不肯接了,一把挥开,“从今往后,不要再给我喝药。”
“……陛下,这是为何?”
“这药里安神镇痛的成分太多,我要保持清醒,不要再给我喝了。”
军医十分为难,“可是,陛下的伤病若是不医治,只怕……”他顿了一顿,“不如这样吧,我尽量把会影响您Jing神的药物都剔除,您看可好?”
李冼不答,军医便当他默认,又端着药碗离开了。
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你说什么?!没能攻下隰州?!”
谢言惊得把手中折扇也掉在了地上,难以置信地看向斛律孤:“可汗,你不是在跟我说笑吧?”
“我跟你说笑什么!”斛律孤也气不打一处来,身上沾满血污的铠甲都没来得及换,“谢言,你跟我说好的,隰州一定只有当地守军,我率五万人过去突袭不下一日就可攻破!现在呢?你告诉我为什么那里会有大批的大胤军队!”
“这怎么可能……”
谢言站起身来,眉头紧锁,“我们攻打隰州的消息,除了你我二人再无第三人知道,甚至你率领的军队都没有事先告诉他们。这消息怎么可能泄露出去?他们怎么可能有所防备?”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斛律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