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微微眯起眼睛斜了傅知秋一眼,傅知秋瞅着他的表情心觉不妙顿时讨好的笑:“只喝这么一点还是没关系的。”
卓然挑了挑眉:“我有手可以自己喝。”
傅知秋继续讨好:“不是怕你累着嘛!”
张经腾无言的放下酒杯,觉得自己眼睛有点儿疼。
不愧是五十年份的汾酒,喝下去不单单辣到了喉咙,还有点儿辣眼睛。果然是自己的修行还不到家,看看旁边坐着的好友,他并没有半点不自在的体现只是在发呆而已。
哎?在发呆?
颜卿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慢慢的在他心里膨胀起来,涨得心底酸酸的还有些莫名的甜,还有股冲动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颜卿心悦顾焱。
张经腾看了几眼发着呆莫名开始笑起来的好友,嫌弃的别过头,估计颜卿应该醉了,再看看另外一边已经在椅子上安安静静抱膝把自己蜷成一团儿的卫无常,今天里第二次被他萌到了。
卫无常很快说通了皇帝,傅知秋下午便入宫面圣。望闻问切过后,皇帝收回手,傅知秋对着皇帝点点头,慢慢退了出去,对一脸紧张的颜卿笑:“无碍,不过是应该是先天的寒毒,这寒毒顽固不去还是因为解药比较稀奇。正巧我这里有那解药,你可收好了,千万记得,我开的方子喝上三个月,才能用那味药。皇帝的身体还是太虚,贸然用药可能猛了点。”
傅知秋对着身边的德明交代了一下都需要抓什么药,一边将一个檀木小盒递给颜卿,颜卿道了谢,珍而重之的将那味药收进怀里。
傅知秋想起了什么叫住颜卿,提醒了他一句:“对了,我给你那味药是□□……你别瞪我听我说完,寒毒也是毒,如果要彻底根除只能以毒攻毒,之前吃那三个月的药,是为了彻底打好皇帝身体的基础并且缓和一下那两味药的烈性,不然两毒相争他的身体绝对吃不住,最后只会落得一个吐血而亡的下场,我这个解毒方法可是新找出来的,试药刚成功马上就给你了,连我师弟都不知道,怎么样?够意思吧?”
……
皇帝坐在内室中,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颜卿走进屋内看见他沉凝的表情,心一跳,以为自己惹他不高兴了,连忙解释:“当时他们来的太急,又不打算在京城中停留,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把他们请来了,我……”
皇帝抬眼看他,眼底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然后轻轻摇头:“你不用解释,退下吧,朕想自己静静。”
颜卿点点头,走出宫外才发现自己怀中揣着的木盒还没有交给皇帝,转身想要回去想起皇帝的冷脸,最终还是逃避一般的匆匆回了府内。
最后一味药,等到三个月之后再给也不迟。
皇帝没有关注颜卿到底什么时候走的,他只是低着头,有些出神,颜卿在蝉鸣居内说的话他已经知道了,颜卿说……他心悦自己。
明明应该高兴的,因为这是颜卿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亲口承认他喜欢自己,但是看到了颜卿小心翼翼对待自己的模样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颜卿对他的态度太不正常了,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互相扶持互相依靠的爱人,如果颜卿只是对他唯命是从,那,这个颜卿还是他喜欢着的颜卿吗?
他不知道。
所以他将颜卿一次又一次的赶出宫去,没想到却起了反作用,让颜卿误以为他哪一点惹到了自己,反而对自己更加的小心翼翼。
或许他应该适时地提点一下颜卿才对。
皇帝这么想着,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十三在夜半巡逻寝宫的时候偶遇一队杀手,不慎中了他们的计被引开了,若不是德明在最后关头为自己挡了一剑,恐怕自己是难以毫发无损的看到颜卿红着眼睛带着士兵冲进来。
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桌边,看着守护皇宫的禁卫长和气的点点头,语调平静:“很好,你说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禁卫长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着横七竖八惨死的宫女中官,一时间腿都软了:“皇上!那群杀手是趁着微臣带着手下交接换班的时候溜进来的!臣……臣罪该万死!”
“罢了。”皇帝摆摆手,“日后加强戒备便是。”
禁卫长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轻轻放下了,一时间激动的热泪盈眶:“皇上!臣发誓!日后一定不让闲杂人等踏进皇宫半步!”
皇帝点了点头,眼神平淡,罕见的对颜卿露出一个笑容:“朕还要多谢爱卿如此着急又如此及时的赶来搭救朕啊……”
颜卿仿佛一点都没听出皇帝话里话外的讽刺意味,拱手:“皇上若是伤了一丝一毫,臣在日后定会追悔难当。”
皇帝点点头,转过身淡淡道:“朕乏了,爱卿们且都先退下吧。”
在颜卿和受伤的德明等人都退下之后,皇帝站在空无一人的宫殿中捏紧了手指,知道他身边有暗影,明白皇宫内守卫轮换班的时机,并且有能力组织这么一场完全由死士组成的队伍进攻皇宫,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