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提面命了恪守妇德之类的教诲,不出几个时辰,就来了一个未婚青年来找她,不可谓不打脸。
许晚晚有些窘迫,她才答应了人家守规矩来着,现在私下与何义说话终究不妥,便没让尹小荷离开,客客气气的问少年:“是谢远有什么事儿吗?”
中间杵着一个尹小荷,何义不痛快的很,可又不好意思直白的叫人家走开,只好干巴巴回话:“一定要他有什么事儿我才能找你吗?”
许晚晚被问住,好奇道:“那你有什么事儿呀?”
何义不假思索:“你来这里帮工都不和我说一声,我问谢远,他个小气鬼,也不告诉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这儿,你怎么开口就像下逐客令似地?”
这孩子又犯公子哥儿脾气了,许晚晚看着想笑,好声哄道:“最近实在太忙,忘记了嘛,别介意别介意。”
何义看一眼她手中的捣药杆,分外不屑:“忙这个做什么?”说到这,他便兴冲冲的倾身凑近许晚晚:“我最近看了几场牵丝戏,可带劲儿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哎呀,有好玩儿的!
许晚晚险些就要来一句“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余光一瞥,见尹小荷一张俏脸黑成什么样了,只得按下蠢蠢欲动的心思,委婉道:“我这会儿正忙呢,还是下次吧。”
何义哪里甘心就这么被打发,急忙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个......”
许晚晚还在想何时能凑出空闲来,尹小荷打断了他们:“许晚晚,捣完这些药,还有三个章节的药书要看呢,你手脚麻利点儿。”
言罢,瞪了许晚晚一眼,扭头进了屋内。
“......不好意思,还是下次再说吧。”许晚晚朝少年讪笑,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赶他走。
不想何义大胆惯了,伸手便扯许晚晚:“小爷我不辞辛苦来一趟,就为了让你陪我一会儿,这些东西,有什么要紧的?”
许晚晚何曾见过他如此纠缠,当下也着恼,使劲儿抽手,却抽不出来,只好厉声:“什么陪不陪,我又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东西,给我放手!”
然而,何义这等逍遥惯了的公子哥儿,孟浪起来是不容分说的,他钳着许晚晚的腕子不仅不放,还一脚踹开了捣药罐:“现在你不用干活儿了吧?跟我走!”
许晚晚火冒三丈,不可置信的瞪向何义:“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何义被她如此一吼,即刻清醒许多,再一看许晚晚红着个眼,不知是怒还是伤心,心里一下就软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样还说不是故意的,那你故意起来还得了?”
许晚晚怒火中烧,从前以为何义只是调皮一些,青春期的孩子嘛,现在看来,哪里是调皮,分明是顽劣!
何义僵在那里,不甘心走掉,又不肯再哄人,只这一瞬,一道熟悉的声音乍然吼起。
“放开我娘亲!”
谢远一身学子儒装,清俊挺拔,正立在门口,对何义怒目而视。
他这一吼,何义看去,竟从这位好友的身上看出了些他爹爹的气势,顿时心中悚然,手掌已不觉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JJ真是什么词语都要和谐啊!
☆、50
暮色沉沉漫开,镇上行人越发稀少,王宽赶着骡车回到医馆时,室内不似往常的气氛,有些沉闷。
不明所以的走入后堂,王宽一眼看见尹小荷低着头,默默地握着许晚晚的手肘,正往那只素白的腕上涂些什么药膏。
他的疑惑还没有问出口,有个稀客忽然从角落里站起来,喊了他一声“王大哥。”
“小远?你怎么来了?”王宽很是诧异。
谢远笑笑:“今天课业提早完成,夫子让我回来休息一下。”
那厢,许晚晚两人也站起来整理衣裳,收拾一下准备乘上骡车。
王宽看三人气氛仍旧不对,要知道,许晚晚一看见谢远就要没话找话的逗他,今天这样安静规矩,叫人匪夷所思。
“李夫人,你的手怎么了?”王宽的眼力虽然不如李钧彦,可方才那粗略一看,也知道是受伤了。
许晚晚大窘,总不好说被登徒子捉淤青了吧。
“没什么要紧。”谢远体贴的为其岔开了话题,对着王宽一礼:“近日来,多谢王大哥照顾娘亲。”
王宽一愣,猛然发觉,以前屁颠屁颠跟在他后头跑的小子,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再一想,冠礼都行过了,也是该拿看成人的眼光去看待这孩子了,遂朗声笑笑,用力拍了拍谢远的肩:“你知道就好,但亲人之间,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许晚晚在一旁听着,大为感动,是呀,虽然不是一家人,可已经有许多人可以当作亲热来看待了。
“醒了!”
三人感慨中,侧室里的尹小荷探出头来招手:“他醒了!”
“他”是谁,几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