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行为确实挺见不得人的。”丁子跃吃饱了气也足,连吸了十颗珍珠后一通嚼,心满意足咽下去之后干脆把脖子一仰,长长地叹了口气,“谁没犯过错呢。”
是啊,谁没犯过错,犯不着这样。
“我问你,你为什么跟周勋在一起?”丁子乐从兜里摸出一盒糖,掰了一片塞进嘴里。
“我?谁知道!”丁子跃被这个莫名的问题逗乐了,“看对眼了呗,这事儿哪有分个一二三四点的,根本说不清楚。”
“稀里糊涂的。”丁子乐白了他一眼。
“别的事我可不这样。”丁子跃说,“还就这件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回过神来,就这样了。”
“我说哥,”丁子跃抱着胳膊靠在桌面上,“感情这事,别人做不了主,就你自己心里明白。有些错,别人都原谅了,你不原谅也没辙,反过来,别人都说不好,你觉得好,那也成。”
“你想的肯定比我多多了,我这么没文化的一人。”丁子跃看着他,“我也不是劝你跟他在一块儿,我就是觉得,你现在这种状态,生不如死的,太惨。”
“我状态很差吗?”丁子乐看了他一眼。
“不差,一点都不差,就一纸片人,能走能动不会笑的那种。”丁子跃说,“按理说你本来就挺没趣的,现在吧,方圆五十米都没人敢搭理你。”
“你今晚睡大街吧。”
“哎,别啊!”
“靠,我记住你了。”丁子跃的声音从后边追上来。周勋的狗窝是真狗窝,乱得丝毫不做作。这大晚上的丁子跃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帮忙打扫,看了一眼就想往外蹦,结果被他哥残忍地堵在屋内。
兜里只有三块钱的人没资格选择睡觉的地方。
天虽然回暖了,但外面风不小,丁子乐把衣领一拉,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了。
和聒噪的人相处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觉得太寂寞。把丁子跃那个话匣子一丢,往空荡荡的街上走个两三百米,心里也跟着沉沉地坠了下去。
丁子跃对他的状态概括得挺到位,能吃能喝,能走能动,就是没啥表情,更别提笑了。
这一片没什么好逛的,成片的冷冰冰的高楼,昏黄的灯光缀连成一片,丁子乐转了转,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居然站在原来那片小区的门口。
“回来找小钱啊?”门卫冲他打了个招呼。
丁子乐点点头,揣着兜走了进去。他没有找钱澄的计划,只是觉得既然来了就干脆走一走,还能去看看小区里的那几株果树。
种啥的都有,木瓜石榴龙眼,虽然不一定能吃,但结果子的时候钱澄一天能往那儿跑三次。
现在这个时候,当然没有果子了。
“喵。”正冲着龙眼树愣神,丁子乐听到猫叫声猛地低头,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好歹能辨认出是只白猫。
长得还有点似曾相识……不,他认识。
波波小姐?
“你怎么在这儿啊?”丁子乐蹲了下来,“气你爸了?还是你爸气你了?”
波波小姐养得挺好,长胖了许多,没有最早的那副小可怜样儿了,看来当猫找个好爹还是挺重要的。
“想我了么?”丁子乐摸了摸猫头,小猫也认得他,很配合在他腿上蹭了蹭。
真的长胖了,原本能感觉到骨头,现在一搂,就全是rou了。看来没少好吃好喝地供着。
“怎么把猫放出来了?”摸了好一会儿,丁子乐才扭头说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我。”钱澄在不远处的墙边靠着,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过来。
“不要这么低估我的智商。”丁子乐笑了一下,“这猫怕生得很,见涛涛都怕得跟什么似的,也就咱……”顿了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怕它闷呗,带出来转转,它还挺喜欢的,不过走一会儿就不行了,回家还要擦半天爪子。”钱澄说,“我觉得它有点儿像狗,挺粘人的其实,和它高贵冷艳的外形一点儿都不搭。”
“狗拒绝了你的污蔑。”丁子乐说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把它养得挺好的,胖了好多啊。”
“那必须的,我闺女嘛。”
丁子乐觉得现在他俩居然能这样稀松平常地聊天也挺神奇的,也许是因为有猫在,也许是因为现在都看不太清彼此的表情。
才能如此坦然。
“新地方还住得惯吗?”钱澄问。
丁子乐摸猫的手顿了顿:“还成吧,比不上这边了,现在房子也难找。”
“要不你还是回来住吧,我可以住单位宿舍。”钱澄慢慢地呼了口气,“按理来说该是我走。”
“我再回来,你搬出去,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们是神经病?”丁子乐摇了摇头,“没事儿,就这样吧,慢慢就习惯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挺犟的。”钱澄叹了口气,“我真觉得……我特别对不住你。”
“都过去了不是。”丁子乐笑着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