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四周,“我就想,以后老了,在这里买个小屋子,养养花,倒也不错。”
“你恐怕买不起,这里房价高得吓人。”钱澄笑着说,“叫你家亲爱的多赚点钱,最好遗产也分你点,万一中途人跑路了,最不济还有钱在。”
“你这人,”袁静瞪了他一眼,“怎么把所有事都往钱上指?我看你以后谈恋爱,也是要攀高枝找个富二代!”
袁静智商虽然欠费,但情商起码还在。也不知道是诈他还是无心之话,这个论断还是比较贴切的。
“我要是个女的,要有你一半漂亮,”钱澄喝了口柠檬水,“马上就出去钓凯子。”
“你这长相够了。”袁静笑着说,“再说了,现在不一定要女的,男的也吃香。”
越说越离谱。钱澄把披萨往她面前一推:“吃饭。”
除了乱七八糟的感情话题,还有别的话可说。袁静简直就像积攒了一年的八卦,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林德芬照样在单位里耀武扬威,外卖都要吃香格里拉;新招了个非编小妹,神经粗得堪比电线杆,反倒让林德芬不敢使唤她;林惠准备考遴选,消息不知怎么被林德芬知道了,这会儿正变着法给她施压……
“小水坑里都能兴风作浪,”袁静摇头,“我看那女人也是有病,安安生生过日子不好么?”
“为了寻求自己的存在感。”钱澄笑着说,“你怎么不换个单位?天天受那女人的气。”
“哪那么好换!我又不是你,还能自己考走……我爸也退了,关系不好调动。再说了,搞来搞去还不都是一个地方,过几年说不定就换个领导了。”袁静二十几年解决问题基本靠关系,让她突然用功,简直比登天还难。
“噢……”钱澄不说话了,任由袁静自由发挥。
“这回我来,”袁静抢先付了钱,“下回找着女朋友了,你俩再请我也不迟。”
“行吧。”钱澄在路口跟她告别,“路上小心点,你这个级别的美女,随时都有人冲你吹口哨。”
“放心吧,美女自己开车。”袁静笑了笑,“话说回来,我这个级别的美女,怎么也没见你冲我吹口哨?”
钱澄愣了一下,而后笑道:“那是因为我够正人君子。”
“太君子不好,”袁静拉开车门钻进车厢,“人还是要坏一点……哎,走了啊。”
“嗯。”钱澄冲她挥挥手。
这顿饭吃得挺简明扼要,散步回单位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大院里挺安静的,食堂前的小空地上几只猫咪躺着晒太阳。一二三四咪,蓬蓬,居然都在,挺难得。
“吃饱了没?”钱澄蹲下来看着小猫们……现在算是大猫了,一个个膀大腰圆,懒洋洋地伸腿。
并没有猫理他。钱澄知道这些家伙有粮就是爹,没粮屁都不是,现在他啥都没有,是个白吸猫的,根本不受待见。
除了原谅它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袁静带来了久违的另一个城市的消息,而这些消息让钱澄觉得有些陌生。到新单位上班后,那些鸡零狗碎的日常离他有点遥远。先前几个人聚在一起三句不离吐槽林德芬,而现在,要不是袁静提起,他都有点儿记不起前领导的名字。
大概是因为真的忙了。有自己的生活,有未来可以去期待,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事,紧赶慢赶地往前奔,所以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去,已经根本不值得提起。
浪费不起那个时间。
钱澄慢吞吞顺着小路往办公楼走,丁子乐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见到钱澄冲他使了个眼色。
有事儿?钱澄比了个口型。
“嗯……你别急,我马上来。”丁子乐挂了电话,“是周勋。”
“怎么了?”钱澄一听周勋的名字,猛地一震。
病情恶化了?前些天不是还恢复得挺好的?
“个不省事的……刚跟他家里说了。”
什么?说什么?钱澄迅速反应过来,想来想去也就那件事了。不是吧!周勋只是被捅了肚子,又不是捅了脑子。
“我得先过去一趟了……”丁子乐说,“你有空吗……把我弟弄回家去。”
“哎。”钱澄跟着走了两步,“不上班啊?”
“请假了。”丁子乐出大门招手叫了车,“大哥你不觉得你这重点抓得有点不到位么?”
钱澄跟着钻进了车厢:“情况怎么样?”
“他妈特激动,我弟也特激动……就没有不激动的。”丁子乐说,“其实我觉得我们过去也做不了什么。顶多就是看看热闹。”
“……你这话说得有点幸灾乐祸啊。”钱澄说。
“被你看出来了?”丁子乐笑了一下,“迟早得这样。周勋现在是恃宠而骄,仗着他爹妈现在心疼他才敢说……不过我看,应该也是孙老师发现了什么,瞒不下去……我现在就怕我弟那个没脑子的玩自杀威胁什么的,那就不好玩了。”
“你弟会这样?”钱澄可想象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