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孟洋和项柠一起用小学生腔回着老妈,这种感觉还挺奇特的,新奇、好玩,还有一丢丢残存在童年记忆里久违了的幸福。
果然高智商还是有用的,两小子跟着打了一圈,从第二圈起就开始轮番地胡牌。孟母对能不能胡牌没什么兴致,相比较让两孩子瞬间明白怎么玩牌更有成就感。老太太就不一样了,眼看着把一手糟牌打成了缺一张,又被旁边的小子截胡了,只好没话找话地分散下注意力。
“小项啊,你爸爸身体还好吗?记得那年我生病的时候,他也正开刀呢。”
项柠打出一张牌,心想“老太太你缺哪张我放出来让你吃能别问了吗”脸上却笑着回:“肺癌发现的早,恢复的不错,这第三年了,没复发。”
“这都是积的福哟,真好!”老太太也打出一张,“你爸他们单位给报销医药费的吧?”
“嗯,”项柠看着孟洋把牌丢进河里等着孟母出牌,“我爸他们保温杯厂的,以前是国企后来改成了股份制,我爸还算个小头头,保险什么的应该不缺。”
“你过年不回家,是不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孟母打出一张牌,终于破天荒地问了一句闲话。
“呃……”项柠抬眼看了看孟洋,孟洋咬着下唇嘴巴都白了。项柠没想到这个紧要关头,自己居然没怕什么,还抽空算了一下老太太手里的牌,然后把自己的一副牌拆了打出去一个四万。
“胡!”果然,老太太手里缺的就是这张,她眉飞色舞地从项柠手边捡起那张牌,往自己的牌里一插然后推倒,“哎呦终于胡了一把,小项就是我的福星。”
项柠正想说“nainai您也是我的福星”结果一抬头发现孟母还在盯着自己,连忙轻咳了一下,正了正身子:“嗯……闹了点儿不愉快,内什么,我被家里赶出来了。”
“啊?!”听了这句,老太太刚刚胡了牌的兴奋劲儿连忙压了下去一半,一脸疼惜地看着项柠,“怎么回事儿啊?洋洋不是短信里说你父母去外地了吗?”
再看孟洋,只见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一看就是撒谎被人识破的窘态。
项柠又咳嗽了一下,扫了一圈在坐的人,手在一堆牌上搓着:“我说了你们也会赶我走吧?”
“不会!大过年的!你放心说,nainai管你!”孟nainai没了打牌的心,一副等着听八卦的样子。
项柠抬手拧了下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是同性恋,被家里人知道了。”
孟洋听了这句,不自觉腰一软,整个人往椅子里缩进去半截,他心想——你这家伙,不让我对家里人出柜,自己倒是出柜出地轻巧!
孟nainai恍了恍神,盯着项柠看:“你看着挺正常一个孩子啊,怎么能得那种病呢?去医院了吗?”
“妈!”还没等项柠回话,孟母抢先喊了一声,“同性恋不是病,不需要去医院,也谈不上治疗。”
项柠听了这句脑袋嗡嗡作响。从nainai的反应,他差点就后悔自己出柜,却没想到老天让孟母说了这样的话,他惊喜地瞪着眼睛看孟母:“阿姨……您……明白啊?”
孟母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明白是一回事,接受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项柠点了点头,看着孟母已经开始码牌,自己也跟着码起来:“这我控制不了……”
孟母微微点了点头:“你爸妈有情绪也是正常的,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孩子是个异类,不过你也不要气馁,慢慢解释,终有一天他们会想明白的。”
“嗯!”项柠不再多言,盯着手下的牌看。
“妈我……”孟洋突然挺了挺腰板,在窸窸窣窣的码牌声中叫了一声。
孟母侧头瞟了孟洋一眼:“怎么,你也是同性恋啊?”
项柠在桌子底下猛地踹了孟洋一脚,往右边nainai的方向侧了侧头。
孟洋立刻明白了项柠的意思——老妈好说话,nainai不行!
他连忙换上笑问:“妈你刚胡的是不是六条?”
项柠放心地顺了口气,一根手指发泄似地在小方牌上来回弹着。
“嗯,”孟母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瞥了一眼项柠的手指,“我再陪你们打一圈,明还有个视频报告要做。”
*
晚上,项柠睡在孟洋的单人床上。孟洋则被nainai安排到了自己房间的沙发床里,美其名曰“陪nainai聊天”。其实项柠知道,老太太这是怕自己把孟家宝贝孙子给带跑偏了。
不过,他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心情还挺好的,毕竟这个家的权威很通情达理——孟母表面上冷冰冰地高高在上,对这事儿却出乎意料地坦然。
没有被他的家人赶出去,此刻还睡在他的被窝里,项柠笑着捏紧被角把头埋进去。被窝里舒爽的薄荷沐浴露味让项柠浑身舒畅,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就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项柠觉得身侧一暖,紧接着孟洋皮肤熟悉的质感就贴了上来。
“你怎么过来了?”项柠往里窜了窜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