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矛头竟然指向了景和斟的那杯酒。
丞相找到景和厉声质问,景和没想到查到最后他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一脸茫然地接受丞相的问询。
“丞相,景和乃本王谋士。如今你怀疑是他做的手脚,莫不是在怀疑本王给九弟下了毒?”孟时清摆出王爷的架子将他挡在身后。
“老臣知晓王爷护人心切,然而九王爷正是因为喝下景和斟的那杯酒才中毒,此事怕是同他脱不了干系,还望王爷将人交出来,老臣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景和站在孟时清身后见他与丞相周旋只为保全自己,心中清楚自己什么也没做,觉得这样坐以待毙毫无用处,脑海中挤出奇奇怪怪的各种办法,情急之下冲动地拿起自己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孟时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朝他吼了一句“你疯了吗!”丞相也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片刻才反应过来。
因为喝得有些急,景和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孟时清拿手一直轻拍他的背,还不停问他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丞相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景和用衣袖擦了擦嘴,“没事,王爷莫担心。”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他喝了这杯酒也没有什么用…反倒是让孟时清白白担心一场。
丞相似乎看着景和闹了个笑话,许久才沉声道:“在事情未查清之前老臣不会伤景和半分,也请王爷放心交人,老臣定还九王爷和您一个公道。”
孟时清低头看向景和,目光中满是担心。景和摆手道:“王爷无需担心,草民也想还自己一个清白,且让我随丞相去。”
孟时清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听他说完后更是重重捏了一下。
“本王既然相信丞相的能力,也请丞相莫让本王失望。希望本王下次再见到景和时,他依然是毫发无损的。”这话虽是冲着丞相说的,孟时清却一直看着景和,温柔且笃定。
景和被囚在丞相府一处牢中。虽说是牢,一日三餐顿顿不落,睡的是绸缎穿的是织锦,还有侍女问他需不需要捏腰捶背,丞相确如当时所言,在真相未查明前尽心竭力地伺候着他。
景和在牢中待得无趣,丞相也不来管他,每天只派人轮番盯着他吃喝拉撒睡,他脸皮厚,过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也乐得自在。过了两天觉得这种生活与猪无异,他总不能在这里坐着等孟时清来救,或者等到真相大白,恐怕那时他已经在牢里长蘑菇了。
冷静下来之后他想了想,现在孟疏朗生死未卜,自己又因为那杯酒蹲在牢中,很明显是有人要借他之手除去孟疏朗。孟疏朗当回他的九王爷以来,因为党羽之争树敌不少,多半是陈家那一派有人要害他。
那又为何要借着他的手?
景和回想了一下他这些日子得罪的人,这一盘算才觉得他最近得罪了挺多人。但真要说把他视为眼中钉rou中刺的人恐怕只有太后了。原先他毫不留情拒绝陈家家主就留了隐患,要是真如他猜测那样,孟时清为了他除掉了尚书之子,那这就更得罪太后了。这么一想似乎事情就想通了。
这事其实也不复杂,孟时清身为局中人知悉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恐怕他也猜到这事是谁做的了。难就难在丞相不知道孟时清和太后之间的裂隙,搞不好会以为孟时清他们要丢掉景和这颗小棋子然后来个苦rou计。
用景和这个平头百姓换孟疏朗这个九王爷一条命,想想也挺值的。
景和招来正盯着他看的守卫,严肃道:“大哥,能不能知会你们家老爷一声,我想和他谈谈。”
守卫见景和一脸认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你等着,我去给你通报。”
“哎!您真是大好人!”景和的声音听起来太过狗腿,守卫转身时踉跄了一下。
没过多久守卫回来了,依然面无表情地说:“六王爷来了,老爷现在没空见你。”
景和听到孟时清来了,心中一喜,总觉得他在就安心些。他又问:“那九王爷身体如何了?”
守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说“自己都管不好,还有闲心Cao心别人”,道:“九王爷福大命大,被小人下毒坑害从阎王爷面前走过一遭又回来了。”
景和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你才小人,你全家都是小人。
☆、在牢中
孟疏朗身中剧毒,幸而太医及时赶来逼出其体内毒素,又在药汤中泡了好几日,一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孟时清来看时他刚睡醒,丞相问他感觉可有好些了,孟疏朗点点头。
孟疏朗目光朝孟时清身后投去,孟时清看他这个举动便开口道:“那日九弟饮下小景斟的酒后才中毒,如今他恐怕不方便来见你。”
孟疏朗一脸震惊,自他醒来后丞相只让他好生休息,对他中毒之事只字不提,没想到这事竟然和景和有关,他刚想说同丞相说两句话,却连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才逐渐缓过气。
丞相一早知晓孟疏朗对景和的爱慕之情,本打算这事查明之后再告诉他,没想到孟时清借着疏朗便将事情说了出来,无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