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司总有与众不同的切入点。”威廉轻描淡写地回道,从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块平板,以及手写板。弗雷德对此挑眉。威廉只是耸肩:“警局的保密措施。”
「你胡说八道得越来越像名官员了。」
“时间令人成长。”威廉将与平板对接完毕的触控板递给弗雷德,自己则翻开了一本手掌大小的记事本,做出记录口供的样子。
“你与司机乔治是否互相熟识?”他边问边在本子上写下一句话,展示给弗雷德看:「你是否对这起车祸的谋划事先知情。」
「如果知情,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弗雷德知道他的问话只是幌子,对格里芬中途醒来但决定装睡偷听的预防。他便也不费那心神去回答威廉心知肚明的表层问题,总之答话不会被记录在格里芬的设备端。
“你们是否结下过私人恩怨?好好回想下,即使是一丁点的矛盾不满,也可能引发对方的伺机报复。”
——「你跟戈登闹翻了?」
「我以为我与他正处在新婚蜜月期。亲爱的,这是我第一次被合作者从背后捅刀,希望你是爱惜我的那一类。」
“乔治在案发前是否有任何异常?”
——「戈登知道你的身份?」
「我相信他没有足够资源人力抑或智商来梳理我自己也无法数清的假身份。事实上,就在我躺在医院的期间,他也与平时一样,和我TENTH身份的代理人保持着正常联络。」
“为我描述下你记得的案发经过。”
——「他曾模糊提过要对格里芬下手,我假设他忘了提前通知你?」
「看来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被他从合作伙伴的清单里除名了。不,我不清楚他何时抛弃了虽冗长但更为保险的智谋盘算,投身于这等走投无路般低智的草率莽撞。」
——「你心里对这起事件的策划者有任何提名吗?」
「你是说,除你以外的提名?」
威廉被冒犯了似地抬眉。
弗雷德将那句话消除,对着浅金发男人眨了眨眼。「尼lun伯格先生,据我所知,有一位更为亲密的合伙人。他信赖他,更胜你我。」
“案件仍在调查,爱德蒙先生,我们特别为这案子成立了一个专项组,你可以为此感谢我哥哥。”
——「那个人的名字?」
「你拿什么回报我的情报。」
——「让你不至于再出车祸?」
弗雷德扯了扯嘴角,蓝眼睛里闪着无奈的光。「有理。」他写道,「西塞罗,赖安。」
威廉在本子上记录下了这个名字。
“感谢你的配合,爱德蒙先生。望你早日康复。案件若有任何进展,我们会与你……格里芬联系。”威廉收拾好自己带来的东西,与弗雷德礼节性地握了握手,背上他的公文包转身出门。他在跨出门扉时顿了一顿,侧过头望向仍旧缩在床上的兄弟。思索了一秒,他放弃了与格里芬道别,收回视线大步迈出病房。
一个月后。
弗雷德端着托盘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格里芬抬首一见是他,嘴角微微上扬,充满暖意地向他打招呼:“嘿。”
“嘿。”弗雷德小声说,尽量不去用他那需要维护的喉咙。他的嗓音与过去差别并不太大,只是不再清澈,说话间能听到明显的嘶声。
一声“嘿”就把格里芬的笑意压了回去。黑发秘书在身旁落座,格里芬勉勉强强维持住面上的笑容。
弗雷德并不介意他神色中的僵硬,凑过去在格里芬唇上啄吻了一口。「我知道不好听。」他在自己带来的平板上写。
“没有的事,你还在继续恢复。那些专家告诉我你的康复力赶超了成年的Alpha,声音即便复原不到100%,也至少能有80%。他们如果骗我,我就以欺诈罪把他们全投进监狱。”
“你不能这样。”弗雷德缓慢地说,笑了笑。他知道格里芬并不是嫌他声音难听,或者恢复得慢,而是出于负罪感。不知为何,格里芬坚定地相信弗雷德的出事起因于他,即使并不是他派遣的乔治。弗雷德的嗓子一天好不全,格里芬的过度补偿就不会停止。最后一点倒令弗雷德希望自己的嗓子永远别好,不过,这也是大几率的事。
「只是有点可惜,」弗雷德写道,「过去人们说我唱歌还不错。如果我能早点记着给你唱首情歌,就没有遗憾了。」
格里芬心脏揪紧。“那可真巧,”他喉结滚了滚,竭力打起Jing神,“人们也说我唱得还行。你唱不了,那我就唱情歌给你听。”
这倒真让弗雷德惊讶了。“你会吗?情歌?”
这样明目张胆的质疑让格里芬下巴抬高,变回了弗雷德所熟悉的倨傲莱昂。“看来我确实应该给你唱一首了。”
晚间洗浴过后,弗雷德坐在床上,让乐意费时照料他并沉迷其中的格里芬给他上药。醒来的当天他就向主治医师要求吗啡减量,并在伤处的疼痛跌进可容忍范围的上限阈值时,立即停止了吗啡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