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喜欢棕色的,亮闪闪的金色更好看。”
陆抑:……
会对周怀净狠心的陆抑就不是陆抑了,所以他满足了周怀净的请求,把笼子换成了纯金打造的金笼子。
周怀净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从这里出去再进来,总是刷新在同一个笼子里。
几次之后,周怀净迎来了陆抑的第一次躁动。
早上起床的陆抑捂着小陆抑,面上闪过一丝失措。两人一起睡在笼子里,难为陆抑有床不睡,陪着他睡又窄又小的金笼。陆抑一动,周怀净本就没睡,只是闭目养身,抬起眼就见陆抑捂着高耸的二兄弟。
周怀净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的为人父之自豪感,爪子伸过去拨开陆抑的手,安抚地摸了摸小陆抑的脑袋:“陆抑,这次我真的亲眼看着你长大了。”
这一次的生理卫生教育又及时又独到又成功,是周爸爸教育史上的一次伟大成就。
于是他开始重复着刷新到门口→打开门→进笼子→教育陆抑→被陆抑实践理论→哭着大喊不要→刷新到门口的生活。
如果可以,乐不思蜀的周某人愿意假装这一切都是现实。
这一切持续到陆抑二十九岁,周怀净就算是进到记忆里,也只是旁观者了,尤其陆抑有了两段截然相反的记忆。
地下剧场的阁楼和煮开的沸水,袅娜的茶雾与倚着窗的人,还有楼下熟悉的月光钢琴声。
一开始还不明显,往后打开了几扇门,两段记忆交织在一起,——辰光的音乐广场,古宅里被引来的盲人少年,M国的LED光屏,坐在门边等着陆抑回家的少年——光怪陆离,似远还近。
陆抑拥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周怀净惊诧不已。
他不停地沿着陆抑的轨迹往前走,走过陆抑的记忆,从全新的角度看到他们的过去。
前方越发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周怀净陷入一片漆黑,不知所措。
滴答。
滴答。
有水声。
周怀净循着声音的方向,指尖触到一扇门——用力一推。
厚重的窗帘格挡了阳光,只落入一线金色的光芒,万千尘埃自成世界浮动在空气里。
黏稠的空气里,飘来一丝血腥味。
洁白的三角钢琴被鲜红的血ye侵染,绵延不绝地形成永恒的序曲,拉开一支悲怆的乐音。
本该伏在钢琴上的人不见了,一把枪落在地上,乱糟糟的一团里,沿着血印望去,一个男人已经凝固,雕塑般将怀里绽开了血花的青年紧紧拥抱着,维持着耳畔絮语的姿势,半垂着眼眸。
周怀净驻足良久,慢慢地放轻了脚步靠过去。
“陆抑。”周怀净轻轻地,仿佛在唤醒一个沉睡已久的人。
陆抑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周怀净在他面前跪下,试图将陆抑怀中的自己掰开,可是两人像已经连在了一起,如何也分不开。
周怀净鼻子泛酸,姿势艰难地自下往上亲吻着陆抑冰冷的嘴唇,呢喃低语:“陆抑,我在这里啊。我还活着。”
陆抑听不见。
周怀净忽然恨起自己来,努力将“自己”从陆抑怀里掰出来,滚烫的眼泪委屈地掉在陆抑的脸上。
忽然,“周怀净”化作细细的金粉散落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抑倒在地上,无知无觉地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周怀净抱着陆抑,让自己温热的身体温暖冰冷僵硬的躯体。可无济于事,当暖意传到陆抑身上时,便进入了一个无底洞,无一丝回暖的表现。
周怀净哆嗦着身体,贴着陆抑的耳朵絮絮叨叨,从他们上一世的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这一世。
这恐怕是他两辈子说话最多的一次,如果回去了,他十年内不想再开口说一句话。可是这也是他两辈子第一次觉得单薄的语言如何也无法承载他所有的感情,怎么也说不够。
“陆抑,我带你回家。”
游戏舱外,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秦医生,这是?”张启明紧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秦医生嘴上冒泡:“糟糕,怀净的意识正在脱离。”
“那赶紧切断吧。”张启明正打算切断电源。
“不行。”秦医生突然阻止了他,“除非从内部切断,这种情况妄动,怀净要么变成痴呆要么变成植物人。”
张启明目光一肃,握紧了自己的双拳,青筋暴突鲜血从掌心淌下也不自知。
“只能,听天由命了……”秦老叹息。
周怀净努力搬动陆抑,把他抬到钢琴前坐好,两人亲密地分享一把凳子。
周怀净半边屁股悬在半空,忍不住看了眼陆抑的屁股:“陆抑,你屁股太大了。”
僵硬状态的陆抑睫毛烟火般乍然颤了一下。
周怀净把琴盖打开,手指抹开鲜血,甩了甩,随手涂到自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