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笑笑:“严嘉被家里宠大的,没办法只能多照顾他点。”
两个人从小院出来,沿湖散步。现在正是暮春初夏相交的时候,山里气温低一些,晚上在水边还是有丝丝寒意。王继猛套了一件藏青的冲锋衣,在夜色里低调很多。他两手插兜,和许旷絮叨了一会儿山里四季,终于说道:“今天晚上吃饭,你看了我和黎淼好几眼,哈哈,我王某人头顶后脑勺可都长着眼睛。薛老弟,你应该
见过很多这种事吧?”
许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王继猛连忙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
许旷想了想,回道:“真是失礼了。黎姐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王继猛听了笑道:“要是黎淼听到你这么夸她,肯定高兴坏了。薛桦嘛,什么天仙美女没见过,还能多看她两眼。”他摆摆手,“我明白你在想什么,猛哥是直来直去的愣子,要说话就竹筒倒豆子倒光了为止。”
山月高悬,湖面上月影灯影交织。许旷听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她以前是民乐团的,九江城里排下来属她最漂亮,名气很大。我和她饭局认识的,她跟的那个人带她来弹弹琵琶助助兴。那时候我们两个清清白白,我家里有老婆,没想过那些东西。后来她跟的人出事了,她也进去了,我去捞的人。”王继猛笑了笑,“是另一个朋友拜托我的,结果人出来了她只认我这个情,我推都推不掉。”
“男人好色是一点,还喜欢那种崇拜自己依赖自己的,时间一长,老王就做坏事了。”
两人相识于酒色权钱交织的欢场,彼时黎淼是他人豢养的金丝雀。一次义举使出笼的飞雀栖到了他的身侧。英雄佳人、权势美色,终归都是成年人物欲横流的游戏。
“被我老婆知道后,她和我吵了一架,要离婚。我那时候很不明白,我断了不就好了?她不管,就想和我离婚。”说到这里王继猛拍了拍后脑勺,“我倒反过来以为她也有鬼。那段时间闹得很难看,有一次我们吵着就打起来,大儿子居然回家了,跑过来劝架,被我一推把胳膊弄伤了,中考没考成。”
许旷停下脚步,劝道:“猛哥,都是过去的事了。”
王继猛笑笑:“这才说到哪儿啊?这些事,原原本本我就告诉过阿吉一个人。我觉得薛老弟你也是懂的人,我看得出。你就当我心里过不去,你给我渡渡。”
既然王继猛这么说,许旷只好听下去。
王继猛还是两手插袋,口吻随意:“我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我两个儿子都遗传妈了,智商高。大儿子因为我没考成,他也明白爸妈之间出问题了,没和我吵没和我闹,说要出国。我和他妈都不同意,他自己坚持。后来小儿子告诉我的,他哥想着他在国外,我和他妈都要惦记着,两个人就分心到他身上了。是不是挺对的?”
许旷隐隐觉得王继猛下面要说一些难过的事,忍不住扭头望向他。
“结果,王昕亮,十五岁就出车祸走了。”王继猛的声音有些克制后的颤抖。
许旷拍拍他的背:“猛哥……”
“一个人在国外,出事了没人救。”
许旷的手渐渐攥紧。
“我和我老婆的死结一辈子都解不开了,既然说是死结,只有等一个死了才算完。我一开始恨黎淼,叫她滚。后来查到病,我回过头来想,要怪怪我自己。一个人是好是坏,老天爷那里有本帐,谁都赖不掉。我的报应来了。”王继猛指了指眼前一片,“我想做点好事,还有就是多还掉点债。薛老弟,我是真心要送你的。”
他笑笑:“用钱能还的债,都不算什么。黎淼跟了我七年,该送的能给的我一毛钱没少。”
“情债难还。”许旷开口道。
王继猛点点头:“对。”
“孩子的妈妈现在……”许旷斟酌着问道。
“她是女强人,孩子和公司我都放心给她了。”
许旷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情债难还,就真的不用还了吗?”
听到这话,王继猛顿了顿,他俯身捡起脚边的一块碎石弯腰打了个水漂。水面传来一阵闷响,复归静寂。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灰说道:“犯了错站直挨打要么讨饶,对我来说都不难。我这个人是既不要脸又不怕疼。可我老婆那里,我这辈子都不敢再回去挨打求饶。我说了,我们两个人打了死结。我既不敢求她原谅我,又怕看到她恨我。”
“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多少感情在,也不敢说什么重新开始了,后面还有几年谁都说不准。”王继猛说道,“所以就算了吧。但黎淼这头,最开始我就说了态度。再多的,我从来没答应。薛老弟,其实我是比较倒霉的那个,所以我才看起来好像是个好人。”
两个人都从地上捡石子打水漂,许旷十几年了手艺还没生疏,惹得王继猛连连竖大拇指。
许旷想听了这么多王继猛的心事,自己不妨也说说。
等两个人耍了几轮,开始并立着吹风,许旷想了想,开口道:“有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