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澄空掀起炉盖嗅了嗅,入松寒,不同于旁的香软暖香甜,其味冷冽幽淡。“外界传言大人痴迷修道,今日一见果真不假。位高尚自持,难得,难得。”
他正替二人斟上茶水,听闻此言嘿嘿一笑:“仙君谬赞了。外界还有小小一个我的传言?”
“还不少……”墨澄空详述一遍,他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愤然道:“胡说八道!只因我求仙问道就知我庸碌无为啦?还有那什么好色……倾慕美物懂不懂?这叫情趣!情趣!怎么传得如此猥琐呢?”他的确委屈。当爹的把担子一甩,携他娘四处云游去了,他恪守本分,平宁城虽不甚繁荣,但也整治得有条有理。至于好色,他一房姬妾没有,府中除婢女再无其他女子。
“好了好了,谈正事吧。”他长舒一口气,正色道,“想必两位入城时也遇到了严格盘查。城中守卫皆是为我调遣,此番举措,实乃无奈之举。一切皆因半月之前,我家祖坟它……”声音压低一分,“它被刨了。”
墨澄空笑:“这事你得报官呀,我们可管不了。”
宁则平连连摆手:“陪葬物件一样没丢……”“丢人啦?”“也没……没怎么丢吧……”
墨澄空又笑:“你这话倒有意思。没怎么丢是什么说法?难不成掘墓的还偷点胳膊偷点腿?”
他声音又压低几分:“不是偷……是吃。期初我也以为是盗墓的,可谁家盗墓不拿东西还吃尸体的?大大小小十几座坟每隔三天被翻一座,年代久点的啃两下,稍微近的便啃得七零八落的。安排去守夜的Jing壮汉子也没一个回来。我家几代祖宗都在那里头呢,宁家脸都要丢尽了。法师道士请了一批又一批,没用啊。”
如此看来不是常人所为,或者说,不是人所为。墨澄空问道:“平宁城郊孟府请过没有?”
“还未及请,他们是自己寻上门来的。一行五人,都是男子,要了高价。看着有点本事,可还是没用。话说修士间也分大哥、小弟么?”
形容至此,二人心中已是明了。宁则平口中的孟家修士,定是那招摇撞骗的强盗五人组。可怜他家事不便声张,白吃了这哑巴亏。
“大人莫慌。在下不才,虽学艺不Jing,好歹也算个方士。再者还有这位——”墨澄空一拍白染大腿,“这位朋友就厉害了。万中无一,天赋异禀,出手便是要命。你知道关键是什么吗?”
“什么?”
“长得帅。”
“噗”、“噗”,两人未及咽下的茶水尽数喷出,一时间咳嗽声不断。
“哎呀你们一个不经逗,一个不经夸,没定力。”他改盘腿坐,把玩着扇坠上的流苏,“下一次三天之期是何时?”
“就在今夜。”
“好嘞。请大人今晚带些现宰的鸡鸭牛羊,随我们去一趟吧。”他起身伸个懒腰,推门出去,“哪位能领我去客房小憩片刻?”
转角处冒出个老人,笑得慈祥,目光却更多地放在白染身上:“我是宁府管事的,姓刘。二位随我来吧。”
“有劳。”两人随刘管事行至客房,他忽提出客房空置许久没铺被子,请二人稍等。墨澄空挥手表示我困,凑合凑合睡吧,你陪老人家去取,省得人家来回跑。白染倒也应允,跟着就走了。刘管事见无外人,便悄悄问道:“小兄弟,家中人可安好?”
白染本就有事说事,再加上这位老者满脸关切,便如实相告:“祖叔父前些日子过世了,叔父前年受了些伤,其余都挺好。您问这个做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同你家长辈有过数面之缘,受过恩惠罢了。”刘管事仍是笑得很慈祥,但当白染提到叔父时,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悦。这情绪走得极快,他看得不真切,故也没有多问什么。
近入夏,天渐热,也黑得晚。三人上山时天还未黑透,山尖上火红过渡到头顶那般墨蓝,中间夹着星辰点点。三人各提着鸡鸭牛羊rou,装载用的竹筐编得实,也不见弄脏手。将rou筐分布坟园间,三人躲于一旁树丛间,等候掘墓者光临。
宁则平有些不安,毕竟他也不曾直面那东西,但光从守墓人死状便可知其凶残:“就我们三人没事吗?”
白染不语,墨澄空则在给他拍蚊子:“放心。其实我俩来就够了。这不大人您自己说你宁某人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么?带您来长长见识啊。”
宁则平有些想哭,只好识相地闭了嘴。
眼前忽现一道黑影,直奔rou筐而去。左右查看一番,安心坐下点火烤rou。
“这妖怪……好像有点傻气。”宁则平观察半天,给出这么个评价。可巧,正中二人心声。
不管,逮了再说。墨澄空率先跳出,放出捆仙绳将黑影扎个严实。那黑影惊得哇哇乱叫,满地滚。这身量似乎有些不对啊……
“不是小鬼,是个小鬼。”他戳了戳地上的绳子卷,冒出这么一句话。
擒鬼
三人将他围住,宁则平掏出火折子照明,仔细看了看,道:“抓错了抓错了,他只是个半大孩子,并非那些掘墓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