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的哥哥,其实她那点心思根本瞒不住人,就是喜欢上人家了。
可惜她那模样,人恨不得躲着她走,她也是个胆子大的,就在宿舍楼下堵人,结果闹得整个高年级学生都知道了,见着人就起哄,闹得是不可开交。
苏林陪了她几回,亲眼见识了对方把小姑娘写得情书撕了个粉碎,说话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他心头恼火,差点跟人打起来,王欢欢也只是默不作声地把纸屑收回去了,一滴眼泪都没掉。
“其实他们家也挺复杂的,”苏林说,“她爸妈早早离婚了,她妈嫁了个有钱人,她爸就做点小生意,钱不多女朋友倒是一大堆,她从小看着她爸带不同的阿姨回家,有的一待就是好几年,也不扯证,可能是受这个影响,她没什么安全感……”
苏林抿了抿唇,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就一心想早早嫁人,有个自己的家,她成绩那么优秀,上重点高中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你猜怎么着?她没填志愿,把咱们那老师,一个四十好几的秃头大叔生生给气哭了,初中毕业就直接回家了,连个像咱们这样的大专都不去念。”
李劲皱眉:“回家干嘛啊?”
苏林耸肩:“去了她姨妈家开的一所幼儿园,当幼师去了,她喜欢孩子。”
李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么优秀的姑娘怎么就心甘情愿去带孩子,盼着嫁人?他无法理解,但既然是别人的选择,谁又有资格评判什么?
苏林叹气道:“毕业之前,她找到我,她说她去做了流产手术,我他妈……”
苏林似乎是气笑了,抹了把脸:“我还自诩是她最好的朋友,连她什么时候发生的那种事我都不知道!你猜孩子爹是谁?就他妈是那个撕了情书的垃圾。”
“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也不肯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也不肯说,反正那垃圾肯定是不乐意当爹的,她就去做了手术,一个人去的,做完了才给我说。”苏林道,“我气不过,好不容易打听到那家伙考去的高中,我翘了课去堵他,那是我第一次主动找人打架……”
“回来的时候,那死丫头拿了个装可乐的瓶子往里灌了红酒,一边上晚自习一边喝,第三节下课就醉在地上嚎啕大哭,那天晚自习还有数学小考,他妈的就这德行还考了满分。”苏林眼睛红了,狠狠又踩了几脚啤酒罐,“我第二天就又去把那小子揍了一顿。”
李劲回过味来了:“初三你关了两回……第一回是你被堵了,第二回是你堵别人?”
苏林扯扯嘴角:“是啊。那小子第二天找了警察来学校,他们家长也来了,这事儿我不可能提王欢欢,本来也是自己惹得事,就一肩扛了。其他人不知道这里头的情况,不知道怎么传的,就成了我跟别的男生抢男人,抢得大打出手……”
李劲眯起眼:“艹……”
苏林摆摆手:“都过去了,后来也就毕业了,就是每次想起来就为她不值。”
李劲嗯了一声:“那她现在……?”
“当幼师呢。”苏林唉了一声,“前几天还跟我打电话,让我放了假回去帮她带孩子。”
李劲顿时乐了:“你还能带孩子呢?”
“我带个屁。”苏林呸了一声,顿了顿又跟着李劲一块儿笑了。
年少轻狂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些感觉这辈子似乎都迈不过去了的坎儿,等走过去了,回头看看也不过如此,再过个几年,想起这些事也不过唏嘘一阵,当做自己也年轻热血过。
苏林为王欢欢不值,但人生都是自己选的,好的坏的总归有它的道理,没什么值不值一说,就好像他也躲开了那座小城里熟悉的一切,千里迢迢来了省城,以后的路怎么走他也是一头雾水,哪儿还能管得了别人?
苏林想起李劲随口说得那句话——都是自己选的路,又没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
这话他现在还真是挺有感触的,苏林看着李劲:“我总觉得走到现在这一步,总不会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爹妈好面子,也不会让我去念那种垃圾高中,所以就算我考上了也没什么意义;我自己呢,也不想在那儿待着,搞不好还总被以前的人找麻烦,没完没了。所以他们选了现在的学校,我也没异议,来念的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也没关系,就先念着吧,但我又想跟以前的自己区分开,我想多做点什么,所以我从进校开始就很积极地参加活动……社团。”
苏林手指在裤缝上慢慢摸着:“我想找着点……自己存在的意义,你看我都千里迢迢地来了一趟了是吧?总不能还跟以前一样,得过且过的,我心里不得劲,说不上是哪儿不甘心,但也做不了更多了。”
苏林眼里透出几分迷茫来:“我也不知道以后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儿。”
李劲没说话,隔了会儿把空啤酒罐子都收进了垃圾口袋,又把吃完的卤菜袋子也收了,伸手拉了苏林起来。
苏林这会儿酒劲上来了,有点站不稳,李劲就扶着他,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苏林有点茫然地抬眼看他,李劲跟他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