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点路过来看看。”宁飞宇解释道,“在枯树林里见着你的飞镖了,料想你也没走远,就寻过来了。”
“师兄知道不,昨日我一个人护着两辆马车,真怕顾此失彼。”林绍不禁略带几分夸张,给他们描述了昨日打斗的经历,而后又恳求道,“既然师兄都来了,不如就留在这儿帮忙吧,也就几日了,否则我真怕应付不过来。”
“大师兄,咱们就留下来吧。师父和小绍哥哥都还不回,咱俩回去多冷清啊。”齐婉婉怂恿道,小姑娘天□□玩,半个糖人都能让她咋咋呼呼说上几天。她巴不得不回鹿山,山上哪有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否则也不会要宁飞宇接。
“留下也无妨,师父他老人家给我的信中也提及,想要追杀叶家的是朝中的势力,上次没有得手,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在也可让你多一份助力。”宁飞宇笑道,又看了一眼齐婉婉,“只是小师妹这么闹腾,跟着你们的马车,怕是会更惹人注目,我带着她暗中跟着你们,暂时不露面。”
“小绍哥哥,你就放心交给我和大师兄吧。我爹爹还叫人特地给我制了一袋梅花镖呢,你看。”齐婉婉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自信满满地说。
“小师妹是鹿山赫赫有名的侠女,梅花镖更是江湖一绝,管他是什么人,必定会被小师妹打得落花流水。”林绍看她天真可爱,装模作样说道。齐婉婉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打趣,对他又是掐又是打。
其实林绍的话语并非全是打趣。
小师妹是江东齐家齐正恒的女儿,齐正恒经营着江东三家镖局,家中只有一对儿女,儿子文文静静,自小便有一股书卷气,而女儿齐婉婉,上树捉鸟下河捞鱼,牵着一只大黄狗,要么去撵邻居家的鸭子玩,要么指挥大狗和她一块儿围攻鸡窝。齐婉婉六岁时,从家中溜出去玩,玩到暮色四合才发现自己迷了路,小小一个人这时才感觉害怕,站在城外空无一人的田埂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正巧让带着宁飞宇和林绍进城的师父碰上了,二话不说就带进了城,城中齐家已经闹翻了天,镖师满城搜寻着齐婉婉。寻到后自然对这师徒三人千谢万谢,小小的女孩竟然拉着师父的手,郑重说道:“为了报答你,我以后长大了会去找你拜师的。”又非要师父答应。
转眼七八年过去后,鹿山来了个穿红色衣裙的小姑娘,也不知怎么找来的,更不知是怎么说服师父的,便成了宁飞宇他们的小师妹。师父因觉得小师妹姑娘家打打杀杀也不太雅观,看她在家也习得几式防身的剑法,便着重教她使暗器。小师妹天资聪颖,一手梅花镖练成了绝活,反倒是几个师兄怎么也比不上。
林绍一想到小师妹的趣事,嘴角不自觉弯了几分,随口感叹了一句:“这小丫头啊。”
随后思绪又绕回早上将枕头当做叶筠揽入怀中的绮梦,顿时觉得唇干舌燥,端起那碗药汁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被苦得眉头紧锁,才将那份燥热压下。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有点不对劲,怎么老是梦见叶筠,又不是见不着。
而房间里看似在读书的叶筠,间歇着抬眼看林绍,在看到林绍嘴角温柔的笑,和那声叹息,顿时觉得如坐冰窟。
“叶小公子,今天不赶路么?”放下碗筷的林绍懒懒问叶筠。
叶筠的魂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听到他的问话,才回过神来,答道:“你受伤了,母亲说歇息一天,也不耽搁路程。”
林绍见他心不在焉,答得勉强,先前看起来又是一肚子怒火。正要想法设法,逗他开心,免得憋坏了时。
“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说,是丢了盘缠的读书人?”叶筠此时已经收敛了心神,想起了自己今日的主要任务。
敢情是为了这事生气啊,林绍一时也想不出开解的话语,只好诚实答道:“起先只是想暗中保护你们,没想到天气太热,跟在马车后跑实在是受不了。又怕说了你们不信,才扯了个谎。师父只告诉我,你父亲是他的恩人,为了报恩才让我护送你们平安归乡。其他的我真没有骗你。”
说完又看了一眼叶筠,为了表示自己确实是说真的,还重重点了两下头,以示真诚。
叶筠看到他这模样,好似他不信,林绍就要蒙受天大的冤屈,只好说道:“就算你说出你师父是谁,我未必能知道真假。父亲一生帮过无数人,却从未在我们面前说过半分。”
“那你到底相不相信我?”林绍有些着急地问道。
叶筠看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热切,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就算林绍说谎话,他也愿意一头栽进去,深信不疑。
“我信。”叶筠轻轻吐出两个字。
“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惹上了谁,Yin魂不散地跟着,赶都赶不走。”林绍走到叶筠案前,随手翻着他的书。
叶筠想了想,既然不是普通的山匪尾随,怕是那个张大人没有善罢甘休。
又想起那日灵堂前,张大人那不安分地眼神和暗示性的话语,以及街头巷尾的谣言里,从他府中送出来的清秀小厮,没有一个不是伤痕累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