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应该我问你。”雷恩趴到床上,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怕隔壁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你怎么醒着?”
盛擎宇轻咳一声,“我刚换完药。”
“医生真敬业……”雷恩感慨道。
那边盛擎宇似乎笑了起来,因为夜晚的关系,他的声音听起来比白天更富有磁性,低沉而又温柔,直将雷恩听得愣了神,随即耳根后红成一片。
盛擎宇说,“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还没睡?”
雷恩打了个无声的哈欠,“睡了,被吵醒了。有部队进基地。”
“那应该是大皇子手下的一批新人,”盛擎宇说,“之前一直在秘密培训的,现在局势安稳了,就分别派到不同的基层去训练。”
“来我们这儿,就是说有Omega?”雷恩惊讶道。
“一定是有的,不过应该不多,多数还是Beta。”
雷恩哦了一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仰头躺着,将通讯仪举在眼前,像是想从上面看出画儿来。
“你开视讯呗?”他对盛擎宇说。
“开什么,大半夜的。”
雷恩咧咧嘴,“我想看。”
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盛擎宇下了床,雷恩听到啪的一声,而后从通讯仪上弹出了一块屏幕,上面露出了盛擎宇现在的模样。
记忆中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现下正穿着一身病号服,左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对着屏幕露出了一个十分撩人的笑容。雷恩眨眨眼,凑近了看去,眼尖地发现盛擎宇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看。
盛擎宇十分有被抓包的自觉,对雷恩略带抱歉地说,“其实是疼得睡不着,想找你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
盛擎宇的伤十分难搞,最初包括战地医生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那只是个普通的伤口,但在休假休到一半的时候雷恩发现那处开始渗血了,连忙带他去查,结果就被医生下了留院观察的通知。时间越久伤口越疼,再加上用了强效的药,就算是盛擎宇也被折磨得瘦了不少。
这些盛擎宇是不会主动对雷恩说的,也只有像现在这样瞒不下去了,Alpha才会对自己的爱人示示弱,以免惹得人既生气又难过。
雷恩确实难受,他心疼地看着盛擎宇的脸,说,“要不,我多请几天假……”
“不行。”盛擎宇断然道,“你老老实实在部队待着。”
他就知道雷恩会这么说,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想让雷恩牺牲时间来陪他。这种遭罪的事儿,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就够了。
雷恩沉默着不说话。他当然知道盛擎宇只是不希望自己太过担心,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儿,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儿。雷恩自知无法做到像盛擎宇说的那样,专心训练等他出院,他希望自己现在就能够一刻不停地赶到爱人的身边。
盛擎宇能理解雷恩的心思,但他做出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更改的。比起自己,盛擎宇更希望雷恩能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部队和训练上。
不是说战争结束了就可以彻底放松。既然决定继续留在部队里,就应该遵守部队的规矩。
想了想,盛擎宇还是轻声说,“我没事。”
雷恩用鼻子轻轻哼了一下,“我没事”这三个字最近盛擎宇说了太多遍,在已经变得廉价了。雷恩才不信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但负伤就是这么一回事,旁人再怎么担心,都没法替当事人分担一星半点。雷恩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想着想着,就开始自顾自地钻起牛角尖来。
也许大半夜的换药,将盛擎宇的注意力换出去了一大半,他没注意到雷恩的情绪变化,只是怕影响他休息,便说,“早点睡吧。”
雷恩“嗯”了一声,忽然有一种这人在哄自己玩的感觉。
他知道盛擎宇不会这么做,但那种心情挥之不去,于是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复杂而又矛盾的情绪。一方面他认为彼此都是男人,就应该用男人的方式来相处;而另一方面又不免开始想东想西。这心情扰得他十分混乱,于是没再多说几句就挂断了通讯。
他将通讯仪放在一边,翻过身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不算柔软的触感给了他些许安慰,但并不足以抚慰他波涛汹涌的内心。
雷恩迷迷瞪瞪地睡到了天亮拉铃,跟着其他士兵们一起起床,却没有去训练场,而是来到基地的医务室内。
卡拉斯最近两天才闲下来,每天没事做的时候就在医务室整理资料,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一种另类的放松,雷恩对此深以为不然。卡拉斯就是闲不下来,所以雷恩决定要给他找点事做。
几分钟以后,卡拉斯原本高兴的脸拉得老长,撇着嘴说,“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
“这也算?”雷恩坐在病床上,不情不愿地辩驳道。
“好像战争一结束你就放假了吧?按照规定你还有一堆报告要做,等销假了就该忙起来了。”卡拉斯说,“你男人说的没错,你现在不应该去想别的,专心把眼前的工作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