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司达洛克”是一位并不广为人知的外国作家、哲学家或政治家。
然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窥探乔星锁的微博主页之后,骆沉江先前对乔星锁的印象彻底颠覆。
内容依旧不多,却没有一条与清高沾边。
“今日在厨房偶遇一蟑螂,面目可憎,遂挥鞋攻击,一时不慎让它逃脱,不由想起那段话:‘蟑螂这种世界上最古老的有翅昆虫早在时代就已成为人们用拖鞋击打的重点对象,……故而杀灭蟑螂可称为人类除繁衍后代之外更明确、更迫切的本能……’(注1)”
这是趋于日常的。
“30”
“28”
“32”
“16!!!!!!!”
“41!!!!!!!!!!”
这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发表,在骆沉江看来语焉不详的。
“之烛之武与秦伯不可言说的那一夜,且说那夜烛之武夜缒而出……”
“‘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病中惊坐起’揭秘元稹与白居易的盛唐异地恋”
“多年以后,面对二十一世纪的人类,丽贝卡发现,同她一般的吃土少女大有人在。”
如果前面骆沉江还能勉强看作乔星锁漫不经心的日常记录,这部分明显带有主观趣味的内容着实令骆沉江感到诧异。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乔星锁!”骆沉江一边感叹,一边忍着笑继续查看乔星锁为数不多的微博,全部窥视完毕后骆沉江仍觉意犹未尽,点了悄悄关注后又重看了一遍乔星锁的微博。至此骆沉江对乔星锁的印象正式从“长得好看且有趣的人”变为了“十分有趣且好看的人”,或许还可以添上一个“同道之人”的标签。
乔星锁放下书包,拿出英语课本,默读了十分钟课文后转头望向窗外,果不其然,骆沉江准时出现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对上乔星锁的视线后露出一个微笑,并招了招手。
乔星锁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课本走了出去。
骆沉江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早自习前给他送牛nai了,起初乔星锁自然是委婉地拒绝,不料骆沉江重施故技,放下牛nai就跑。乔星锁不想在走廊里上演你追我赶,之后索性对骆沉江视而不见,不曾想自愿为骆沉江传话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乔星锁面皮薄,无法做到连带同班同学的话一同无视,只能硬着头皮出去。没有应对方案的乔星锁无奈之下选择每天给骆沉江微信转账,并腹诽骆沉江的强买强卖行为。
虽然牛nai很好喝,虽然骆沉江没有接受过一次转账。
“给,今天的牛nai。”
“谢谢。”乔星锁接过,再次不死心地问道:“为什么要每天给我这个啊?”
骆沉江笑了笑,没有回答乔星锁的问题,说了一句明天见就离开了。
对乔星锁上心之后,骆沉江愈发觉得乔星锁是个内在有趣的人。譬如月考成绩差强人意,特地作诗一首:“沙滩上有一只/搁浅的鱼/它眼珠四处逡巡/颤抖着身躯/泥沙飞溅/砸在了我的脚背/涨chao了/搁浅的鱼被带回了海里/不一会儿/海水将它推向更远的陆地/我看着这只/搁浅的鱼/它咧开的嘴/令人心悸”骆沉江品读了三遍,揣测乔星锁大概是在暗喻自己是咸鱼。
早上送牛nai时看见乔星锁捧着津津有味地,晚上便见他更新了一条令骆沉江捧腹的片段:
“啪——”小白受被推靠在墙上,那力道不重,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却成功地将他困在文艺青年霸道总裁(以下简称文青霸总)的臂弯中。
文青霸总一手撑墙,一手托起小白受Jing致的下巴,食指与拇指暧昧地摩擦,嫩滑的肌肤带来的舒适触感令霸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在我面前是不是总系着阿芙洛狄忒的腰带?令我的目光无法从你身上移开,为什么在我眼里,你比让特洛伊王子为之倾倒的海lun还要美丽?从前我风流多情如宙斯,现在却只想要你,这情愫比被厄洛斯的金箭射中更甚……我身处漩涡之中,周遭皆是危险,本应无坚不摧,可假使你愿意成为属于我的‘阿喀琉斯的脚后跟’,我甘之如饴。”
小白受听见霸总这么说道。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不一而足。
骆沉江不是表情丰富之人,却也着实称不上不苟言笑,对于感兴趣的东西,他不会吝啬笑容,加之乔星锁的微博内容太过魔性,骆沉江时常想起,一想起便忍俊不禁。骆沉江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在外人看来,骆沉江近日频繁地无端哂笑,十分诡异。
在骆沉江又一次平白无故地笑出声后,陆贞注视着骆沉江,迟疑道:“大江,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骆沉江闻言挑了挑眉,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倒也没急着否认。
“你最近这症状,和我以前暗恋班花时一模一样,我妹也说过,特别喜欢的人,想到就会忍不住微笑。”
“是这样吗。”骆沉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