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眼前是一个简朴的小木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边是万俟赐为百里戈准备的临时住处。
“有没有哪里受伤?”百里戈紧张兮兮地检查着扶羲的周身。
“没事。”扶羲不自然地说道。
二人相顾无言,百里戈轻叹一声忍不住还是将扶羲抱到怀里:“为何要不辞而别。”
“徒增伤感罢了。”扶羲别扭地说道。
“真的那么想离开吗?”
“长逸,别逼我可好?”扶羲抚着百里戈的面庞无奈地说道。
百里戈紧抿着双唇,他看了一会儿扶羲后便脱下自己那套漆黑的斗篷外衣,淡淡地说道:“万俟赐不会放你平安回到南平的,你穿我这件衣服,避人耳目,秘密回去罢。”
“那你呢。”扶羲扯了扯嘴角,无力地问道。
“我不会有事,放心罢。”百里戈露出一抹淡笑安慰着,为扶羲换上自己的黑衣,”一路向东,对了还有这个。”
言罢他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放到扶羲手里,温柔地说道:“到城门让守卫看这令牌,就可以直接进城出城,守卫不会盘查你。”
扶羲握着手心的令牌,还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他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通关令牌,你给我,不怕我直接带兵进关吗?”
“我给你,是因为我爱你,不想你有事。”百里戈无可奈何,“你是我的敌人,更是我的命,你要我怎么办。”
扶羲平静地望着百里戈,一切思绪已经被打乱,似乎一切烽火逝去只剩下这个深爱自己的男子,他忽然紧紧抱住百里戈,用尽全力拽着对方的衣衫用力到手指关节也发白。
“若你愿意,我现在便可以带你回家。”百里戈轻抚着扶羲的背脊温柔地说道。
扶羲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就像是被两个力量狠狠地撕扯着根本无法逃脱。
百里戈长叹一声,他温柔地抚着扶羲的后背安慰,良久才将怀里的人儿扶上马一边说道:“连夜走别停,回到南平你才能安全。”
“对不起.....”扶羲一动不动地望着百里戈喃喃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一刻好想好想留下,或许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与长逸为敌。
两年来与长逸针锋相对,尔虞我诈,他突然很害怕,害怕一切覆水难收。
“我只要你平安,到南平给我捎个信。”百里戈望着扶羲柔声说着,一个狠心用力一拍马背。
马儿仰天嘶鸣一声,直接向东飞驰而离,再也看不见你的容颜,听不见你的声音。世间的纷纷扰扰将你我隔开,即便深爱入骨,在这乱世之中比起君王霸业又值多少?
☆、水落石出
【明城郊外】
“箫箫,起来了。”
关一筱舒服地卷在厚衣服里,刚想像平时一样懒洋洋地翻个身,谁知整个身体突然悬了空就往树下掉——他立即想起自己睡在树上,立即惨叫起来:
“妈呀——”
牧景年一个飞身上前搂住他抱进,同时捂住了他的嘴巴,而后重新飞身上树。他看着眼睛睁得老大、惊魂甫定的关一筱,低声道:“小声些,说不定衙役就在附近搜寻。”
关一筱“嗯嗯”地点了点头,然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小胸脯:“天呐,我都忘记咱们是在逃命了。”
牧景年让他坐好在枝头,飞身起来在树林里巡望了一圈,见四处无人便落下道:
“看来这片是没有人了,我们沿着这条路往回走罢。”
两人下了树一路往回,但些许是昨日逃得太仓促,眼下竟不知身在何处。好在送喜一直在身旁指引,才不至于迷失在树林里。
过了一刻,两人走到了一处高坡前,沿坡而上数许,竟发现了人的足迹。
“咿?这山间莫非有人不成?”关一筱转着圈研究起地上的足迹来:“好像是往那头呐,咱们去看看!”
说着便拉上牧景年兴致勃勃地向前冲,而送喜鸣叫一声也跟上。
走了一阵,两人果真在山间看到了一处木屋,而屋子的门半掩,里面似乎有人影。
“打扰——”关一筱一溜烟冲进去,看到屋中人后大吃一惊:“哥哥怎么是你?!”
牧景年走进去也是一愣,只见屋中人竟然是百里戈。只见对方坐在桌前独自饮酒,一杯又一杯,脸色极为Yin沉。他看到两人一顿,然后沉闷地点了点头。
“呀呀呀,你在干嘛呢?”关一筱冲上前拿起酒罐子闻了闻:“啧啧,好烈的酒!”
“烈酒好……”百里戈带着几分醉意笑道:“易忘忧……”
关一筱奇怪地瞧着他:“说来,哥哥你也是逃出来的?”
百里戈摇头,兀自灌下一杯酒说道:“皇帝给了我五日,查出元凶。”
“这是好事呀!”关一筱拍手欢喜道:“那你在这里喝酒作甚?还不赶快去查案!还自己一个清白!”
百里戈顿了顿,长叹一声:“比起查案这般事,我倒宁愿在此醉酒,何须管那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