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灵俏。
“殿下,雉鸟不是这样养的。”
李慕仪身线一僵。
那奴才很快起了身,狭长的眼轻眯,大胆又放肆地握住李慕仪的手,执着扇柄去敲了一下白雉的头。鸟儿抖着羽毛,似是万般委屈地缩了一缩。
“对它好,惯坏了性子,就会天天想撞出笼了。”
手顺着腕骨,沿着手臂,划到李慕仪的下巴,轻轻挑起。四目相抵,那是一张Yin美又尖刻的脸,深深的黑瞳里逐渐升起冷峭的残忍,这曾缠绕在她每一个梦魇的夜晚,挥之不去。
她银牙细细地打颤,在浓郁的树影间,冰凉的唇亲了亲她的脸颊,舔舐开她的唇缝,将胭脂吮进口中。李慕仪甚至都不记得抗拒,很快,他就撤了攻势,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唤道:“雉奴,还记得我么?”
手中的团扇掉落在地。
她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收梢,颤着唇回了一声,“……义父。”
第30章 怨折钗(四) < 掌中雀(弃吴钩)|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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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怨折钗(四)
他尖尖地笑起来,针一样刺得她心腔发寒。
方欢本是雀鸟司的太监,之后被指出宫外,去教坊司中专做驯雏的活儿。教坊司里的人敬他一声“方总管”,经他手的ji子不多,三三两两,其人尤爱雉奴。
一上来就乖巧胆怯的雏儿尚且不足以令他偏爱,他最爱驯野的,于是一眼就挑中了那个被打得浑身都是鞭痕仍旧连背脊都不肯弯的薛雉。
抽打只会伤损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到底无益,他擅长从内里摧毁一个人的傲骨。
教坊司予李慕仪的折辱,绝非仅仅夺走贞洁那么简单,还有在长时间的调教与驯服中,她那逐渐屈从的心性。父亲以戒尺规正的不屈与骄傲,一点一点折在所谓“义父”的手中。
正如现在,她尚是大梁的长公主殿下,而他也不过一介下等奴才,可李慕仪却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恐惧,这才是令她最切骨的耻辱,切骨到恨不能将自己从这副躯壳中完全剥离。
她密而长的眼睫乌黑shi润,轻咬住下唇,直着腰走回房中。
方欢拾起那掉落在地的团扇,嗅了嗅扇柄,轻捏在手中,很快随着李慕仪进去。
门阖上,光线一下变得黯淡。方欢眼前起了一刹那的寒光,猝不及防地令他退了一步,后背碰撞到坚硬的门上,随之而来的是Yin森彻骨的寒意。
“谁教你来的?”
她用刀抵着方欢的颈子。
李绍曾讲过她这双柔软的手用来握兵器实在可惜,但经历罗淳风那一遭后,李绍也疏疏懒懒地教了她几式,一时用来唬人,尚且不差。
方欢移不开眼睛,这双眸子冷如冰,正如多年前初见时一样。可她毕竟长大了,养在荣华富贵乡多年,出落得娇媚艳绝,花一样在眉宇间寸寸绽放,足以惊心动魄。
他一旦想起这样的美人儿曾属于他,怕是死也无憾,狭长的目染上笑意,嗓音细柔,“还能有谁?”
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处,仿佛十指Cao纵着牵线的傀儡,想要她有什么样的反应,就知道该如何下手撩拨。
他手指不像从前白皙,很粗糙,轻轻撩过那Jing致小巧的耳廓时,李慕仪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刀,耳根儿很快就漫出红晕。
方欢像从前一样,在她耳边讥弄,“真是天生的浪货,怪不得王爷那么宠爱你。”
李绍。
朝中哪个反对革新的官员都好,偏偏是李绍。
她喉咙里哽着一股黄连般的苦涩,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苦得她五脏俱焚。
方欢似乎丝毫不惧她的威胁,Yin恻恻地笑道:“雉奴,你命好,落进教坊司里,高后都愿意抬举你,转眼就成了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没了高家,也能凭着这裙下功夫攀上六王爷……过得这样好,是不是也该感谢感谢当年义父教给你的本事?”
他一下握住李慕仪的刀锋,粘稠的血滚落。可他还笑,不在意这些疼痛,“当年高后为了掩藏你的身份,杀了那么多人……如果不是义父还有几分聪明,随着马商躲到关外去,这世上或许就剩你一个人了……”他将刀一点一点压下,一下揽过李慕仪的腰,疯了一样贴近她的身体,嗅着她胸襟间的体香,“咱们才是分不开的,是不是?你只有义父,义父也只有你……雉奴,这些年,你想不想、想不想义父?”
“你放肆。”李慕仪不作犹疑,那股子从李绍处学来的狠劲儿,肖得了七八分像,那刀几乎无差地划过去,胸前挨了一刀,转眼就浸出一道血痕来。
李慕仪道:“方欢,只要本宫一声令下,外头的侍卫现在就能摘了你的脑袋!”
方欢看李慕仪有些陌生,那时的她除了哭泣,可不敢有任何反抗。
果真是丰了羽的鸟儿,他想。
不多时,方欢笑得妖冶起来,将腰间一枚玉牌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