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组组长把钥匙一拔也看着陈知远远去的方向道:“那你就没问问那老战士哪儿的人干嘛这么深更半夜的坐咱们南航到京都来?有什么急事吗?”
那么大的人物不怕走到京都来掀起什么腥风血雨么?
“我没问”她没那么多嘴又撇撇嘴道“不过想也知道了这么晚这么急着过来大概也就一件事吧——探望急病或者快去世的老战友否则还有别的什么事能这么急啊?”
……
深夜。
莫怀远一个人坐在安湛予的病房里安静地守着。医生如果能好好地度过今晚那差不多以后犯病的几率就了以后长期药物压制着心情好转的话是可以彻底痊愈的。
安然是在睡醒之后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到了安家的。
她简直大发脾气。
想也知道是莫怀远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抱出去一直到抱上了车叫陈妈她们带她回去的。曹坤晚上来要帮他一起守被莫怀远劝回去了。
他一个人来就可以。
“滴答滴答”的秒针走动声传入耳中床.上一直沉睡了八.九个时的安湛予喉咙里发出闷闷的一声沙哑如斯身体也动了动。
莫怀远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床.上的动静起身双臂撑开在他两侧看了看。
“伯父。”
安湛予盖着氧气罩一双老眼睁开了也是无神的却因为睁开时看到的是莫怀远疲惫的双眸突兀地变得清醒了几分。
“还有哪儿不舒服么?不舒服的话我马上去叫通宵值守的医生。”他。
安湛予氧气罩上的雾气喷出来又散开几番大的起落目光盯着他最终摇了摇头。
莫怀远也看着他确认没事后:“好。”
“之前有医生提醒过我醒后测血压您躺着不要动我测一下就好。”莫怀远拆着设备熟稔地帮他绑住动脉测量着数据低垂的眉眼看得安湛予一阵胆战心惊想起了自己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跟安然生气这才犯病昏厥的此刻看着莫怀远眼神尴尬复杂了不知多少。
“……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血压数据写上了表格莫怀远做完这一切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问了一句。
“今天的事她跟您了什么我暂且不问。但起码可以当着我的面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行。”
他轻声着口吻柔和而没什么脾气。
“毕竟主动方一直在我是我要追要论弄成现在这样的责任也在我不在她。伯父如果您能告诉我理由我接受了也就不至于闹成今天这样。”
灯关了唯有月光和星辉透进窗户洒下来映着他半边俊逸的侧脸。
“所以能么?为什么我不行?”
这个问题他藏在心里很多年了之前也是一直不敢确定安湛予对此是抱不赞同的态度也不想去确定所以一直不问。
而现在哪怕是要伤心他也想问个清楚知道他在安湛予心里到底是哪里不好所以不行呢?
他的脾气口吻都算温和无害吧?他不会冒着让他犯病的险问这个的。
果然安湛予氧气罩上的雾气平稳地凝聚又散去没被他激得情绪激动起来。
安湛予只觉得背上一层层的汗渗透了衣衫他心里无限悲凉。
病房门却在此刻被敲响了。
半夜三更的听见这种声音委实意外护士却兀自打开了门探头进来一看黑暗里的莫怀远正跟刚刚清醒的安湛予话放心了大半。
“莫秘书……”护士哪怕知道了曹坤才是贴身秘书却一时被莫怀远的气场震着改不了口指指面“那边有个老军官要找安书记我们不认识您过来看看行吗?”
这个时间?来看安湛予?
莫怀远思忖了一下问:“对方可有报过名字?”
“有。陈知远。”
居然是陈伯。
与麦城隔着整整将近两千公里陈伯居然这个时候惊现京都的军区总院病房部这让莫怀远很是吃惊一时想不透为什么陈伯会突然过来。
“要见么?或者我安排陈伯暂时住下明天我再叫他过来看您。”
安湛予大半个脸被氧气罩挡着看不出情绪表情他缓慢点头听见陈知远的名字却仿佛是听到了外星人的名字吓得有些不知所措。那些年他们住在一个大院里他也是看着莫怀远长大的……
莫怀远走出去关了门。
护士值班办公室门前陈知远一身厚重的军衣笔挺地站在那里浑身满是雪花化成的水汽打湿了衣服。
“陈伯。”莫怀远走过去叫了一声。
陈知远浑身一颤眼神里闪过几丝惊惧回过了头看向了莫怀远。
“怀远……”他浅笑笑容苍白而恐慌。
“嗯。今晚这里探病不是很方便了您一路来也劳顿辛苦了我先带您去宾馆住下明天一早再来接您如何?”
“好好。”
陈知远跟着莫怀远往外走心早已沉了一大半颤颤巍巍地将胸口的那一枚一等军功章拽下来叫了他一声:“怀远……”
大雪天过后的冷寂